烈爆炸。
那一场爆炸炸毁了实验室内的一切,包括其内所有的研究人员,爆炸所造成的冲击波极其厉害,震碎了实验室四周的墙壁,当时实验室周围的人虽无一不受到牵连,可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重伤者。
对于当时年仅16岁的希扬来说,失去双亲就如同失去了一切。
可也正是那一天,他获得了双亲留给他的一笔巨大遗产,大到他被人盯上、被骗走了一切甚至最后惨死的地步。
希扬闭了闭眼睛,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死去了的自己意识却会回到这一段记忆。空气之中弥散的苍兰清香一如记忆中的味道,足以唤起希扬四年以来深埋于心底的那失去至亲之人的悲伤。
……等等。
只是意识的话会闻到味道?
希扬倏地睁眼,视线一扫,立即在窗边不远处找到了插满了素色苍兰的洁白花瓶,那一丝一缕的清香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那花瓶上一簇一簇盛放的苍兰看,像是在瞪着洪水猛兽一般。
就在希扬瞪着那花瓶看着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有节奏地“叩、叩”敲了两声。希扬本能地将视线从苍兰花束上挪至门口,只见自动门上绿灯亮起,随即“嗡”地一声开启。
走进来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前面的一位戴着眼镜,穿着白色的医师制服,手里拿着病历板,而后一位则是西装革履,头发三七开,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两个人希扬都认识,前者是他当时的主治医生杜理,后者则是他父母聘请的私人律师梵容。
希扬的眼珠子随着那两人行走的轨迹而移动着——他还不能够很好地理解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情况,这一幕幕的场景过于真实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身处意识体的回忆模式抑或是……现实。
杜理看到希扬醒着只是朝他微一点头,走到床边检查了各项仪器中的数值是否在正常值域内之后,将病床上半侧稍稍调高令希扬靠坐在病床上,随后就朝着梵容嘱咐:“他需要大量睡眠时间恢复身体机能,只允许半小时探视时间。”
而梵容已经拖了椅子在希扬的床边落座,公文包放在椅子旁靠放着,声音冷静淡然:“半小时足够。”
杜理和梵容的对话内容和记忆中四年以前的一模一样,就连语气的停顿都没有改变。
希扬越发觉得面前的一切非常的不可思议,他的视线尾随着杜理走出病房之后才又移到了梵容的脸上,对方在杜理离开了之后才褪去了脸上冷淡的表情,绷得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一些:“小扬,你还好吗?”
希扬心里一动,张口就问:“爸妈下葬的日子决定了吗?”
梵容的表情变得更加温和:“已经定下来了,你的主治医生说再过十五天你就能完全康复,葬礼就定在你出院的后一天。”他抬起左腕唤出晶屏,调出行程表看了一眼:“明天你爸妈的遗体就会拼接完毕,我会全程监督遗体处理的,安心吧。”
……不是意识体回忆模式……
意识体的回忆模式中一切都是固定的,只要有一丁点的改变就会打破这种模式从而从中退出。
四年以前希扬是直接回答了梵容的问题,而现在他则选择了反问梵容关于父母下葬的问题……梵容回答了,而他所身处的情境也没有丝毫改变。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希扬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紧紧抿起——自己这是……回到了四年前,那一场爆炸后继承那笔巨大遗产的日子?!
第2章 数值社会
看着爸妈那被拼接起的遗体被送进火化炉之中,希扬慢慢抿起了嘴,本就单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直线,为原本柔和的五官线条平添了几丝冷酷。
少年扶着栏杆的手握得很紧,细长的指在用力之下有些泛白。他紧紧地盯着火化炉闭合的炉门,瞳孔是极深的墨绿色,眼底一片深幽,看上去就像一口古井一般波澜不兴。
他已经看过爸妈的遗体。
虽然梵容称之为“已经拼接完毕的遗体”,可在希扬看来那根本就不是完整的躯体。实验室大爆炸连周围的墙壁都全数震碎,实验室中的研究人员根本不可能保有全尸。
所谓被拼接完毕的部分,仅仅是依靠基因辨识区分出每个个体,并且尽量识别出肌肉纹理、判别具体部位之后勉强按各个部分摆放好的肉块而已。
……曾经的四年前,他天真地相信了调查报告的结果,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可事实却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实验室的大爆炸是人为的!是有人蓄意炸毁了实验室里的一切!
他的父母是被害死的!
希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少年,上一世经历的四年,每一年都像是一世一样漫长。
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他就越发地觉得当初的自己有多傻,连带着脸上也浮出了几分讥诮,与先前嘴角抿出的线条彼此相融合,令他的神态变得如刀锋一般冷峭。
梵容和负责火化的工作人员交谈完转身看见的就是希扬那与年龄毫不相符的表情,顿时一愣。
他在十八年前被希越、夏子盈夫妻聘请为私人律师,对希扬这个孩子可以说是从小看到大,对这孩子的性格不说了若指掌也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熟悉:希扬自小性格就有些冷淡,待人处事带着一股浅浅的疏离,这与希越和夏子盈夫妻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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