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对恋人在放孔明灯,青年男女面对面站着,火光照亮了他们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面庞。松开手,纸灯笼缓缓腾空,载着他们的愿望飞向天际。
但是,燃料会用尽,孔明灯不会永远上升。何砚出神的想,不知道当它掉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寄托其上的愿望又会如何呢?
「何砚。」李致唤他的名字。
何砚收回目光。看到对方的表情,他一阵心惊。李致的眼神认真而专注,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何砚还记得,过去他是怎样无法拒绝这样的对方。
李致说,「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想要改正。」
回家的路上,这句话在何砚脑海里挥之不去。李致叫了辆专车,在小区门口,何砚叫司机停下,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具体住址。
李致摇下车窗,递出一张名片,「我暂时住在这里。」
何砚扫了一眼,某国际酒店,离他们院只有两站路,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臂。
李致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逮住他的衣领。他的力气很大,何砚来不及反应,向他俯下`身。
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炙热的气息在寒冷的冬夜里纠缠。
许多画面自何砚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想到了争吵,想到了冷战,想到了肝肠寸断的离别,但最终,他想到了程玉青。
何砚推开李致,朝司机望了一眼。果然是开专车的,很敬业,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你该走了。」
李致点点头,「记得联系我。」
车子消失在黑夜中。何砚转过身,心猛地沉下去。小青年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活见鬼似的盯着他。
墨菲定律怎么讲来着?会出错的事情总会出错。
「小程……」何砚正要解释,对方拔腿就跑。虽然他的外号叫青姑娘,但跑起路来更像是灰姑娘,何砚根本追不上。
一阵狂风,冷雨从天而降。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躲进两旁的店面,路上只有两个傻瓜在雨中追逐。何砚一会儿就全身湿透了。
「小程!程玉青!」
无论他怎么叫,对方都没反应。突然,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像踩在棉花里,对着面前的水洼,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何砚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不过,这次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他转过头,看见程玉青淋得像个落汤鸡,坐在椅子上,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你多久没吃饭了?」程玉青问。他跑着跑着听见身后一声闷响,回头看见何砚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吓得不轻,连忙拦了辆车,把何砚送到最近的综合医院,诊断说是低血糖。
何砚想了想,今天接了个急诊,一直忙到晚,他好像就早上吃了两个包子。
「还不是你……」他有气无力的说,「你以为演偶像剧?」玩什么雨中追逐。
程玉青脸红了,「先吃东西。」他翻起病床桌。
饭菜装在保温盒里,何砚用手试了一下,还是热的,「你蛮会照顾人的。」
程玉青自己也住过院,「久病成良医啊。」
吃饭时,何砚注意到小青年的局促。他肯定是想问些什么。
「那是我前男友。」何砚说。
程玉青抬起脑袋,「搞it的那个?」
「就是他。」
程玉青挫败的低下头。他觉得自己蠢透了。考试结束了,明天没课。虽然何砚约定元旦帮他庆祝,但他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何砚说过,他可以随时造访。显然他会错了意,他们是上床了,可做`爱不代表谈恋爱,人家从来没告过白。
何砚看他蔫了吧唧的样子,心想,他就这么信不过我?但垂头丧气的程玉青也挺可爱,何砚想多看看。
「你不想问我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程玉青左右视力1.0,他看得一清二楚,何砚跟前男友吻在一起。他记得,第一次开`房,何砚说他曾为了对方出柜,而且他的前男友很有钱。
又是前男友,又是钱男友,程玉青根本没有竞争力啊。就今晚的惊鸿一瞥,公正的讲,对方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何砚启发他,「比方说,他找我干嘛。」
「他找你干嘛呢?」程玉青问。
「他想复合。」
程玉青一点也不奇怪,「哦……」
何砚奇怪了,小青年居然没打他,可能刚才跑累了。
「你不问我准备干嘛?」
程玉青好烦。他何必坐在这里任人羞辱?要是何砚没躺在病床上,他就丢下他走人了。
「你准备干嘛?」
「我一有空就找他说清楚。」何砚吃完了。
「随便你。」程玉青气鼓鼓的说,开始收拾桌子。
登机口前,李致回过头,做最后一次尝试,「我不相信你可以忘记我。」
新年第一天,他接到何砚的电话,说想见一面。他以为他们会在这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复合,但对方却说,他们结束了。
何砚一笑,把行李递给他,「我确实无法忘记你,但那并不代表我会一辈子等着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李致说他犯了一个错误,何砚不想和他犯同样的错误。
从机场出来,何砚拨通程玉青的电话,他一连打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何砚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天晚上离开医院,他让程玉青上他家休息,对方推说明天还有课,回学校了。
似乎从那时候起,他们就断了联系。本来何砚工作忙,他们俩也不属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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