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们没赶几日,大家实在要歇息,就在这荒凉的地方找了个小店想对付一晚。
领座的一个醉汉故作神秘地与同伴小声道,
“诶,你知道吗,旁边胤城里出了个祸国殃民的灾星,长得还挺俊俏得,啧,可惜了。”
“不能吧。”
“诶,怎么不能,都要给巫师送上断头台咯。”
“唉挺可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听说啊,是哪个大将军的情人呢。”
我翻手就拎起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
“在哪听的,说!”
“好……好汉饶命……”
“说!”
“我说……说,就昨儿,我亲眼看着她被扒了衣服送上城墙的……”
我只觉血气上涌,扔了这人提了剑就奔出来上马。
我拼命抖着缰绳,“该死,这胤城是时铎那小子手下的……”
天才蒙亮,我们还没到城门口,就听见炮火声起起落落,看到有滚滚浓烟直冲云天,把那白云都熏成了黑色。
我整个人都贴上了马身,嘶哑着吼,
“架!快点啊!跑啊!”那马像是受不住要倒了的样子,我还是吼。
远远看见了面飞扬跋扈的旗子,上面一个“月”字分明,我稳了马,这才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呵,喊他来,再引我来,要我们彼此相杀,你坐享渔翁之利。时铎这畜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我来,两边的交火就停息下来。
“时将军,几日不见,鄙人甚是想念啊。”刘铖悠闲地骑马走到军队最前,嘴里衔着片草,像是吞下这座城毫不费力的样子。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真不知,这么一座小城,也能让刘将军大驾光临?”我还把着最后一丝希望,只求他的出现只是偶然。
“呵呵,是我听说这城里有个好看的小娘子,想必你也认识,”他吐了嘴里的草,“男人嘛,一半为江山,一半为美人,我理解的。”他戏谑着,把头探了来,像真要与我共情似的。
月氏的士兵都和着他,有的甚至吹起口哨来。
我慌了。
“哟,还从没见时将军这种表情,心疼了?委屈了?真是有意思。”他像是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将两只手拍得响。
“你我的恩怨,牵扯他人作甚!要打,我陪你,下来。”我翻身下马,要走过去。
“别呀大将军,我可是打不过您,”他边说边架马后退着,“等我捞了这小娘子回去,玩个两天,讨些城池来,再还你。”
“你威胁我?”我咬着牙,攥了双拳。以前势均力敌时,我尚能给他些教训。可现在手下就百十来兄弟,陪我浴血了几年,早已胜似亲人。他这阵仗,没有千人,也有百人。我怎么……
“他娘的,嚣张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老子拿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陈肖是气不过了,从我身边带马冲过去,领着一帮兄弟。
陈肖自幼同我一起长大,自然想得到我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他却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兄弟……
见他们刀下溅了一路的血,像是当时拜把子时撒下的酒,我湿了眼。
抬头,便死死瞪着那该死的刘铖小人。
我杀红了眼。
我吼着,却什么都听不见。
有人砍了我的腿,我也不去挡,只用手中的剑抹他们的脖子。人倒下了,又有人涌过来。他的面前却总是挡着些愿意牺牲的士兵,或者说被逼着牺牲的可怜人。
全是硝烟,我用那只好腿挪着。
只要我还能动,就要挪过去,杀了他。
我见陈肖掷了手中的匕首去,刘铖转头去避,他的士兵轰得都朝那匕首聚了过去,装出一副努力护主的样子。呵,怕是不想在我手下做那小人的替罪羊。
我趁机揪住刘铖的马想翻身上去。扑掉了他的剑鞘,却只吊在了马侧。左腿上了马,左手死死把着马嚼子。肚子就露在他脚下。
他拼命地踹我,我甚至都听见肋骨碎掉的声音。嘴里的血止不住地往外吐,我还是引着马,往那炮火密集处跑。
“我操,想拉老子同归于尽。”
他往后揪缰绳,我就用悬着的右手握了拳去磕那马腿,马像疯了一样得颠着往炮火里冲。
“停火!停火!”刘铖慌张得喊着,那炮弹擦着我身子边儿过去,炸成了金花儿。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得像是喝醉了的那天,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让你来救我这颠倒的天和地了,不过别怕……他们……会救你……救你回去……
她
这日我到了一座阴沉沉的城,这儿正受着战乱。
一进来,身后的城门便“轰”地就靠上了,像是自己入了什么套子里。
我见地上有些饿得睁不开眼的乞丐,就躺在那森森白骨上,像是闻不见那恶臭。大概他们只剩,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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