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的,连日来高强度的训练折磨着他的脸庞,曾经白嫩的皮肤变得黝黑。就是这样一副面孔,却能在其中看到洋溢的激动,掩不住的欣喜。我只知道几乎每天晚饭过后他会出去,快要熄灯时分才返回寝室,并且带着一身臭汗。
为什么?
不知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孟向北继续他的八卦心,围着沈洋不停地追问。譬如早操五公里时,他努力努力再努力,终于追上跑在最前方的沈洋。于是开始他的好奇之问,“洋子,你最近到底有啥喜事儿啊,整天这么开心?”沈洋只是腼腆地笑笑,却并不答话。再譬如在食堂吃饭,孟向北一边飞快地捏着筷子去抢别人碗里的好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又开始追问。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始终不忘发挥自己超级无敌八卦的热情。可沈洋依旧不给他面子,只以小白兔一般无害的笑容回避他的狂轰滥炸。
孟向北没辙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全都派上了场,无奈毫无作用。但谁叫他最爱吹牛皮?在外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挖出洋小子的秘密。牛皮吹大了却不能兑现,那可是很丢面子的,至少在他孟大少的眼里是这样。但他自觉江郎才尽了。于是,他找到帮手,与他狼狈为奸的绝世好搭档——顾郎。尽管顾郎这小子采取与孟向北不同的招数,结果却是殊途同归。他俩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以及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定,终于将罪恶的眼神扫向了我们传统的君子,也就是大哥程辰,却直接忽略了我。大概他俩知道,我对任何事情都没什么兴趣,何况只是小小八卦。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程辰才不会参与到他们俩无聊的游戏之中,直接一记白眼逼得他们堪堪住嘴。
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保持愉悦的心情如此之久?
但我不会去问。
我尊重他人的隐私。除非必要,除非主动告知,否则贸贸然去探求,只会破坏俩人关系。即便如此,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高兴,连带着我的心情似乎也好很多。
并没有让我疑惑很久。
某天轮到我俩值夜班站岗的时候,闲着无事,他便与我细细说了这些天的异常举动。原来,自那日与老兵宋岚比赛散打之后,他仔细反省了自己的不足,觉得十分有必要时常与宋岚切磋切磋,让他指点一二。于是晚上都奉献给了宋岚?。
事实就是这样。
他对待事物的执着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强健的体魄,这得益于他坚持不懈的锻炼和对运动经久不衰的热情。明明是比我大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孩子的脸孔,古铜色的胸腔内跳跃着一颗活泼年轻的心。明明整日残酷的训练将身体累瘫,却从不抱怨这该死的训练,依旧笑嘻嘻,乐观,热情。明明在人前羞涩腼腆,一经挑逗就轻易脸红,却在我面前一反常态,大胆而又主动。
到底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家庭和环境才能培育出这样独特的人?
我不禁有些羡慕,有些嫉妒,又有些愤恨。愤恨我的家庭,我的人生。即使我已经看透了人生,看破红尘,却也无法掩盖内心深处其实深深渴望某些东西进驻的事实。很多人高傲,倔强,总以冷漠的姿态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们建造起坚固的壁垒,以绝对强硬的姿态将自己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隔绝一切外面的世界。但许多时候,他们却是害怕夜晚的来临。只因为那意味着寂静,意味着孤独,意味着拼命压抑的渴望会冲破阻碍,破茧而出,不顾一切。
原来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是这世间的一个可怜人,渺小如尘埃。
冬天的夜晚静悄悄。
凛冽的寒风肆意地拍打着早已掉落得光秃秃的枝桠,合着远处山里野物们时不时的嚎叫,这更让人感觉冷飕飕。
站在高高的哨塔上,极目眺望远方。看着一片无边无际,似虚无,似飘渺。我只想让心灵回归宁静,沉淀下所有不堪的回首往事。
沈洋军姿挺立站在一旁的哨位上,看出了我的悲伤绝望。他开始不停的说话,名人轶事、糗事笑话,企图抹掉我脸上暗淡的黑光。
双哨就是这样好。
孤独寂静的夜晚,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或与你对话,或默默守候一旁,总不至于太过无聊,进而不断陷入自己的沉思。
此刻,我很感激他。感谢他一直乐观地面对生活,用快乐的气息感染着我。感谢他愿意主动与我分享他的快乐,他的秘密,他的所有,所有。
我偏过头注视他,他此刻刚毅的脸庞透着一股子坚定,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执着。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座晶莹的丰碑,就像,伟大领袖。
我突然很想拥抱他,而我也这样做了。他紧紧地回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就这样无声对视,没有语言,也不再需要语言。因为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两颗心,是热的,是相通的。
“沈洋,我愿做你的战友。”我想对他说这句话。
“嗯,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战友。”他忽然温柔的承诺。
“同生共死。”
“嗯,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雪灾(1)
疲惫却又十分充实的日子过得很快。
当踏进军营后的第一场雪伴着寒风呼啸而至的时候,大家最期待的春节就快要来了,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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