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洪帮的昇爷送上门来挨揍,还是被摁在桌上打了屁股,恨得浑身都较着劲,眉毛拧着,嘴撇着,脖子梗着跟着炮筒子一样,腾腾腾地往家走,还不忘把自己个儿的屁股缩进去几分,做出昂首挺胸的样子,生怕人家看出异端。
到了门口,那王二迎上出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给大少爷叫一辆黄包车吧”
昱昇连忙回绝:“不必了,我走回去就成了!”
说罢也不逗留,疾步走远了,那王二在门口挠挠脑袋,疑惑的盯着他的背影瞧,总觉得大少爷走路的姿势倒是有点奇怪。
昱昇屁股火烧火燎,做不了车,只能一路走着回去,他白天上赶着送了两个佣人,下午又上赶着去见黎漠,生一肚子气不说,还白白让人打了一顿屁股,更可气的是,裤子都脱了,还真就只是挨打,那黎漠竟然也不顺势欢好一番,白白让他扭了那么半天。
难道黎漠真是不喜欢他了?昱昇边走边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想。
一会儿委屈得要回上海去,一会儿又想干脆收拾东西搬到黎漠家里,恨黎漠真舍得动手,又觉得他到底不舍得下狠手,只是用手打了几巴掌,明天就好了,哪像是爸爸那样,要用拐杖打折了才算数。
不过虽然挨了打,他们似乎比刚回来的时候更自然的三分,过去是个涩柿子,重逢后,他们俩谁也不敢轻易去提,如今把各自心中的不平愤恨都说出来,倒像是挖去了陈年旧创,虽然疼,虽然见血,但是离治愈又进了一步。
这么一想,昱昇心里又安慰了一点,连屁股疼都不觉得了,这次虽然吃了个亏,但是似乎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昱昇刚刚路过适民典当行时候还气鼓鼓地走,这会儿倒是频频回头望那边看。
昱昇这样不肯吃亏,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报复黎漠。东想西想也没有个所以然,不过往后还有几十年,想到再报复也不迟。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饥肠辘辘的昱少爷在胡同口买了两个门钉肉饼,每口都跟咬在那人肩膀上那么苦大仇深,他沿着后海一路往华尔兹走,屁股已经不疼了,反倒是心痒痒起来,他决定再等等,也给黎漠点缓冲的时间,到底分开五年了,也不好一回来就把人逼得太紧,这次逼得黎漠发疯揍了他也就罢了,下次若是把人逼跑了可就糟糕了,反正都是未娶未嫁,有的是时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意这么几天么。
之前几天一直缠着黎漠,他也没空闲想别的事情,如今挨了一顿打倒是神清气爽起来,也该为别的事情做好打算了。
华尔兹尘埃落定,昱昇在北京站住了脚,除了黎漠,他最重要的就是家人的问题了。
姐姐自然要接回来的,暂时先放在沈姨娘那边,至于老宅……
昱昇下了决心,如果街头巷尾传的赵姨娘和赵老六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也就不用客气了,昱府留给昱翱,他无话可说,但是姓赵要是想占他的宅门,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秋高气爽,也要摩拳擦掌的开始收网了。
黎漠一直在铺子里待到掌灯。因为离家近,当铺没准备黎漠的床,东家在这里待着,别人也不好睡,黎漠又是个忠厚仁义的人,哪怕是自己的长工,也不想麻烦人家,于是只粗略交代几句,就出去了。
他从后海走过,两旁的小商贩吆喝着,早立秋凉飕飕,今年秋天倒是爽快,只是树叶黄的快了些,寒蝉一类的鸣虫叫声特别大,大约是为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做最后的高歌,黎漠很少闲逛,他看着乘凉的老人,爬在树躲猫猫的孩子,不由得有点羡慕,真是个热闹的晚上。
他一口气走到鼓楼,让凉风吹去心口的炙热,只是手掌里还是酥麻着。他这样的人,若不是别人先动手,是绝不会动用武力,他看看自己的手掌,似乎也有点后悔,昱昇那一对圆润的屁股蛋子总是要在他眼前晃悠,若是不打,怕就要做别的了。
他不由得唾弃自己,明明让那个小畜生气的七窍生烟,竟然还能垂涎于他的美色,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他仰起头,闭着眼睛享受秋风,虽然后悔,隐约觉得心疼,可是更多的痛快,枯井一旦冒了水,四周就再也不是一片荒芜,总有花草滋润生长,拔苗抽枝顶开层层枯叶,盘桓生长。
黎漠自知不是什么心怀宽广的人,昱昇虽然脾气大又混不吝,但从不记仇,过去的事情说忘就忘,自己虽然寡言少语,不计较得失,可是若是触及底线,便要记个一生一世,他长情,也长恨。
这一顿打,倒是把这些年的怒气也一并打没了,黎漠在鼓楼附近来回转悠,初秋的夜晚乘凉的人大多拿着蒲扇或者点着艾叶,只有他什么也没有带,白白喂了长老了的蚊子。他边往回走边想,昱昇今天会说话那么难听,多少是因为太在意赵月朗跟自己的关系。
那是不是,也是件好事呢。
72
昱昇回到华尔兹,正是人多的时候,他这副模样,应酬是应酬不了了,只悄悄从后门回到了住所,招呼个招待问:“阿杰呢?”
那男招待说:“杰哥好像在后台。”
昱昇揉了揉额头:“把他叫来。”
男招待唯唯诺诺的去了,不一会看见阿杰低着头走过来:“昇爷,您找我?”
昱昇说:“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闲差没有,如今这边也安定下来,我想把我姐姐姐夫从乡下接过来。给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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