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愣住了,难以忍住心中的诧异和惊惶,将人的手死死攥住:“你是说…你还是要走?你要我娶别人?你难道不爱我了么?”
到现在他还能清晰的记起对方当时云淡风轻地笑意,那人说:“爱,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必须在一起,你是皇上,与你在一起需要名正言顺,需要给东莞万民一个交代。你曾经下旨不许云氏一族进入京城,而天下人都已知道云衍已死…”
“我可以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将当年的一切澄清。”他道,只要能留下那人,他无所谓多写一份诏书。
对方却是摇摇头,道:“如此反复,会动摇你在白心中的信任。而且,霁芳很喜欢东莞的文化,她的骑术和箭术就是在西疆也少有男子胜得过她,如果她来东莞,可以提高我国的兵力。”
“所以说…让霁芳公主前来和亲,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
“没错。”那人回答得是如此坚决,“我此次回来,是真的想签订那份条约。东莞和西疆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从来没有动过干戈,这一次,也应该以和平收场。”
眸光闪烁,他皱起眉头:“若我不同意呢?”
“呵…”如同看穿了一切,那人低声笑了:“子晏,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人扬起的唇角,似乎,对方是真的放下一切了。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气,他缓缓道:“好,朕答应你。”
没错,如果非要立后,霁芳公主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无关感情。只有和亲才是对东莞子民最好的交待,萧玄珏不仅是云行之的“子晏”,更是东莞百姓的“天子”。
……
这时张德胜捏着一只鸽子进来了,他用手拎着鸽子的翅膀,面带疑惑:“皇上,外面有只鸽子,我看它腿上绑了什么所以拿进来了,不知侍卫是怎么搞的,竟然让这种小畜生溜了进来。”
收回心神,将玉佩小心地放入怀中,萧玄珏看了眼张德胜拎着的鸽子,道:“拿来给朕看看。”
“是。”张德胜应了一声,忙将鸽子拿到萧玄珏面前,“皇上您看它腿上绑着的。”
微微眯眼,萧玄你拿下鸽子腿上绑着的一根细小纸筒。很像传书,只是不知是什么人会向宫里传书,如果是哪个小宫女私会情郎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是细作,就不可姑息了。
将纸笺展开,却见上面两排潇洒俊逸的小字。
“子晏,一别数日,身体可有痊愈?切记按时服药多多休息,莫再操劳;和亲队伍已经准备好,不日即可出发。火莲已开,安好勿念。行之。”
竟然是云衍给他的传书!本想一别万水千山相隔,不会再有联系,没想到那人竟然给他飞鸽传书。是了,那日云衍说过相爱未必需要在一起,但是,也没说不会与他联系啊。
“皇上,这纸上写了些什么?”张德胜见萧玄珏飞上眉梢的喜色,忍不住问道。
将纸笺重新卷好用细线绑了收在龙案一角的金丝木匣里,萧玄珏从笔山上拿起一只粗细适中的毛笔,对张德胜笑道:“给朕磨墨!”
上等徽墨在砚台里氲开,带着淡淡的墨香,萧玄珏提笔回道。
“待公主来朝,朕会待她如亲妹,吃穿用度皆为上等,勉励使两国关系和善,文化交融。行之,我想你。子晏。”
前面是说明他不会亏待霁芳,但以“朕”自称,表明他之所以做这些是以一个君主的身份和立场,而那句“我想你”则是他要对云衍说的。
我想你,知道你还安好的在世界上,哪怕是另一个国度,哪怕永不相见,但这些都无法阻止我想你的心情。为了你,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因为能陪你一生一世的人,是我,哪怕天各一方。
将信系在鸽子的腿上,亲手放它远去。
望着它承载着自己满满的思念,一点点消失在天际,萧玄珏知道,放开鸽子的那刻,他同时也放开了自己的心。这颗心因为远方的那个人而柔软,不仅有情、有爱,更有万千东莞的子民。
“父皇,父皇,”突然一个肉肉的团子滚过来抱住了萧玄珏的大腿,萧念云仰着一张稚嫩的笑脸甜甜叫道。
低头揉揉他毛茸茸的发顶,萧玄珏笑得慈爱:“怎么了?”
萧念云突然嘟起小嘴很委屈的模样,道:“小哥哥都有娘亲,云儿也有娘亲么?”
萧玄珏便怔住了,良久,他俯身将团子抱起来揉进怀里,笑道:“云儿想娘亲了?”
“嗯!”小团子搂着父皇,将自己的小脑袋蹭着对方的脸撒娇,“云儿的娘亲要比小哥哥的好看才行哦。”
“再有一月,云儿就有娘亲了。”任人蹭着自己的脸颊,萧玄珏宠溺地捏捏他的小脸:“父皇保证,云儿的娘亲比你迎风哥哥的娘亲漂亮,而且会骑马射箭,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团子心满意足地拍着手。
远处,群山巍巍,云雾缭绕,一轮红日正在冲破雾霭缓缓升起,带来漫天似火燃烧的霞光。在热烈的红光下,是望不尽的宫城。
琉璃瓦,红疏窗,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自古三丈宫墙困住多少人的爱恨情仇,铸就多少人的生死阔别。但总需要有人,隔着宫墙,向外,远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结局我曾设想过好多种,参半。但最后还是决定用现在这个,有小伙伴说这种是精神恋爱,比较难接受,但是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会累罢。虽然依然相爱,但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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