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力有多广大,他甚至分不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而且一旦暴露,自己恐怕都难逃一死。
那个操控者,像一株根深蒂固的毒草,根系庞大,稍有不慎就会把他卷进去吃掉,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如果不能连根拔起,那颗毒草势必会以惊人的速度反扑,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不省心的徐泰阳。
这个倔小子真要挖出点什么东西来,再一怒之下把当年害死程文国的人给宰了,保证他在监狱里待不过三个月,就会被“大头儿”给灭掉。
他又不能贸然联系徐泰阳,万一让东佰的人发现蛛丝马迹,又会让徐泰阳陷入危险。
感觉好像一切都陷入了胶着。
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得如徐泰阳所认为的那么肮脏呢……?
万长春疲劳地在他的小破车里抽了根烟,才向家里走过去。
他住在有十好几年房龄的老式居民区,停车位不要钱,就是有点远。走了几步又想抽,掏出打火机来,浑身上下摸烟。
拐进单元楼道,灯坏了,一片漆黑。他慢悠悠走上一层,突然迅速反身揪住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影,重重地往墙上一撞。
“谁——!”
这个家伙,从停车场一直跟他到现在。
“呜!老万……是我!”
万长春把打火机“啪嚓”一下打开,果然是徐泰阳,被他这一撞疼得呲牙咧嘴。
“我操要疼死了……你快放开我……背上挨了两枪呢!”
进屋一脱衣服,果然身上还缠着绷带呢。
“怎么回事,你暴露了?”
徐泰阳先没回答他,找杯子先灌了半桶水进去。他怕被跟踪,一路上不停换车、抄小路,累得半死不活。
“我也不知道算暴露没暴露……”他瘫在沙发上看着万长春家里老旧的天花板,“我想,可能有人知道了。”
“你中了两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万长春拖过椅子往他跟前一坐,追问道。
“挨枪子儿不是因为这个。”
徐泰阳把最近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万长春叙述了一遍,万长春陷入了沉思。
“你凭什么肯定关你的人不是要害你或者利用你?”
徐泰阳脸色不太自然:“反正就是不会。”
“你的缺点就是特别容易相信别人。”还信到帮人挡枪!
“那我还信你呢!我信错了吗?”
“这世上有几个我?”万长春不吃他这一套,“退一步说,还能有几个程文国?照你的说法,这个人早就知道内鬼是谁、上线是谁,甚至知道你的身份!”
徐泰阳把杯子往茶几上一磕,“睡过了行不行?!”
万长春一脸的“你没病吧”?
“别说没用的了。”徐泰阳抹了一把脸,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跑出来了,下一步怎么办,回警队?”
“不行!”万长春断然拒绝。
徐泰阳皱眉,等着他的答案。
“你现在暴露,我保不住你。”
这里面的含义,徐泰阳不能更懂。这么多年,终归还是证明了这一点。
“那你呢?”
他无意再去抱怨或者嘲讽万长春——老万现在如履薄冰,恐怕比他还危险。
“我暂时没事,”万长春摆摆手要他不用担心:“内鬼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徐泰阳咬紧了牙关,他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那三个字。
可事到如今,他就算再傻,也没法再逃避了。
“有数,但没有证据。”
老万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很明显,现在线索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他是不是真的保护你,明天就知道。”
手臂上明晃晃的针孔,老万必须带他去做尿检。这一点上,徐泰阳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万长春,他也只能用结果证明。
还有,天亮之后东佰有没有针对徐泰阳的行动,也是一看便知。
“对了老万,”徐泰阳想起什么似的,“‘于明东’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他想起了段潮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表情。
“于明东——为什么你会问起他?”万长春很显然对这个名字有记忆。
“你知道?!”
“与其说我知道,不如说很多人都知道。”万长春重新在他面前坐下,点起了一支烟:“那时你刚到程文国身边,没关注这个很正常。”
“这个于明东,当年可是制造了一件大案。酒后驾车不说,把一辆等红灯的私家车故意追尾,从主干道一直高速顶进了匝道,接着撞上护栏顶进了河里,自己倒是挂在桥边儿没进去。”
“那车里面四口人,只活了一个小姑娘。于明东本人以‘未成年’、和后期在少管所里先是‘精神状态异常’,后来是‘表现优良’,只关了一年不到就放出来了。”
徐泰阳听出他话里有话,“未成年?”
万长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突然就从二十岁变成未成年了。”
徐泰阳爆了一句粗口。
“你说死了三个人,该不会……他们姓段?”
万长春一愣,“这个案子虽然不归我管,很多细节不清楚,但我记得——这四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姓段。”
没有?
徐泰阳不死心,“能拿到更详细的资料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突然问他?”
“这个名字,最近在东佰和君怡出现得比较多。”
徐泰阳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老山身上,所以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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