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炼大概是看秦止关莺外带六个堂主平时豪爽的拍桌子摔椅子砸墙砖的看惯了,秦止话音落下之后也不过就是想了想秦止话中的意思,然后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身边的瓦片上。
然后……
血就顺着掌沿给流下来了。
秦止:“……”
所以说,自己没多少内功武力就别学着别人充大侠。
方炼不像自己和关莺,受了重伤之后还勉强靠着以前的武功底子和内功调息及时修养过来了。
他是十成内力中去了八成,原本不过就是个江湖二流水平,现在倒好,直接沦落到估计就连好一点的镖局都要嫌弃他皮不够糙,肉不够厚了。
“难道我爹一条命,就不是命么?”
秦止默然无语的压根就懒得再去看方炼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关莺认识你的话,别说你爹,就是你这条命,在自己眼里也不算多重的东西。
“江湖恩怨而已,死死伤伤都是正常,莫说你爹,我前阵子和关莺几乎身死,现在却也没吵着喊着要去找那个重伤了关莺的人去报那一掌之仇。”
出岫观一贯不理世事,只作那闲云野鹤一般的存在,但在江湖上却端的是德高望重,只除了越不过出云山庄的位置外,也算得上是百年名门了。
落尘道长更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和出云山庄关系不可谓不亲厚。
以那修炼成了精的老狐狸之能,不可能看不出自家老爹原本就认识关莺,再兼那一掌掌风雄浑厚重,竟是丝毫没有顾念自己在旁。
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从一出手开始,也就存了那么一点把自己顺带手也波及着杀掉的心思的。
以出岫观的江湖地位,落尘道长去投奔粲江王是不太可能,但若是他从属于朝廷,又要匆匆对自己和关莺出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必须亲手造出一个让出云山庄和落日宫在江湖上变成彻底水火不容的局势,让自家老爹没的退路。
再兼推动关莺和自己原本假死的计划变成真实,一方面可以坐实落日宫叛国通敌的罪责,一方面也可以方便乱党扶镜公子上位。
但就这件事而言,他的出手也绝不可能出于他自身意愿,必然是有朝廷幕后支持。
如果按照这一层来想,说不好,就连粲江王匆匆叛变,都是朝廷一步一步慢慢紧逼得来的结果。
更遑论自己和关莺在江湖上奔波躲藏这么久,也都不过是按照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谋划好的一局棋的棋路来按步就班的进行而已。
只不过现在就算是想得再通透,也都已经晚了。
从自己撞进落日宫地宫,碰到关莺第一面的那时候开始,网就已经开始在慢慢收紧了。
秦止甚至相信,就算是时光倒流,一切都再重新开始一遍,他和关莺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本来就是一样的人。
“关姑娘受伤了?”
当然,方炼听话的重点永远都不会和秦止想表达的重点相一致。
他想让方炼听明白的是生死有命,而方炼却单单只抓住了关莺受伤了这一条入了心。
关心之下甚至连“关宫主”都忘了叫。
秦止颇觉头痛的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跟方炼说了。
要直说自己是出云山庄的少庄主,那么结果铁定是方炼拍桌子就要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
现在他一方面要用天子施舍性给他留下来的寥寥无几的人,配合着天子回宫平叛的时机把镜公子一举收拾干净。又要留心关莺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事情补救回来。还得替关莺暂时看着落日宫的这一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堂主们,实在是没得精神去和方炼多纠缠。
但万一自己真的把方炼给杀了一了百了,关莺回来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和自己怄气。
为了区区一个方炼,秦止还不想和关莺闹翻。
“已经好了,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没和我一道,难道我刚回来时没说?大堂主封你的哑穴,还能让你聋了不成?”随口顺着方炼的话打发了一句。
秦止突然又有那么一点庆幸。
方炼虽然说是不会听重点,但唯一一点好的就是,他把问题抛出来后,只要顺着他的话来,原本很头痛要去解释的问题也就会被他一并忘掉。
就比如说现在,已经由一脸好奇转换成一脸焦急的方炼已经完全忘了先前秦止和他提的那个“如果你爹的死压根就没被出云山庄庄主放在心上的话你会如何”的命题了。
“放心吧,她的武功和我伯仲之间,我没事,她自然也不会……”顿了顿,秦止生生压下那个“死”自,舌头转了个弯,换了“有事”俩字吐了出来。
最后一拨暗侍终于也蹦跶得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伯予悄无声息的从屋檐底下冒了个脑袋出来,司商则还没等秦止发话,就利索的从屋后跳上屋顶,拎了方炼的衣服领子走了。
秦止拍了拍自己手边的小几。
“坐吧,出什么事了?”
伯予摇了摇头。
“属下只是问问,镜公子该如何。”
秦止自方炼被拎走之后就坐正了身子,脸上又恢复成了自知道关莺背着自己走后,就一贯维持着的淡漠表情。
“我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活过来了,先让那些被皇上留下来的暗支往江湖上做点事出来,中等门派大门派都好,把赃都推镜公子手下的人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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