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食过后,沈清月沈清嘉便早早的回房休息,沈明舒回到房间,马车上的东西已经被妥当的放在了她房内,应当是沈清月吩咐人安放的。
沈明舒从放着信件的小匣子中取出那张婚契,上头仍只有洛歆一个人的名字,岚引站在一旁研好墨便退了出去。
沈明舒看着那两个字,似乎比想象中更好点,想到那人颊边梨涡,沈明舒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执笔端端正正的在空白处填下沈明舒三个字,而后取出一枚小巧的印章盖上。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登上马车,朝张府驶去。
张府早已得知他们即将上京的消息,算着便是这几天了,刚到门前,便被人迎了进去。
距上回上京也已经有年余,张府似乎并无什么变化,一下车,便有大舅母带着数位女眷等着,欢欢喜喜的簇拥着进去。
大舅母甄氏一手揽着沈清月,一手牵着沈清嘉,“老太太一直念着你们,碧愉也想你想的不行,可总算来了。”
沈明舒虽然去了花钿,但大舅母称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些讲究,便带着她一同进去。
沈清嘉年纪尚小,还没那许多讲究,但他自认是个男人了,被一众女眷围着颇有些不自在,但还未见过老太太,也不好跑出去,只好问道:“大舅父可在家?”
张府如今有两位老爷,大老爷官至一品,仕途得意,有一子一女,儿子名为张修成,学问极其不错,想来会试时定能得个不错的功名,女儿名为张碧愉,同沈清月关系极好。
二老爷也在衙门里挂着个闲职,但本性游手好闲,早年也是京都有名的浪荡子,如今年纪大了,也收敛许多,时不时出去赌一赌,夫人又是个怯懦不管事的性子,教的儿子也成了个青出于蓝的纨绔,实在是不像一家人。
甄氏慈和的笑着回道:“他们刚去衙门,晚宴时便能看到了。”她如今管着张府里的一应事物,人也多了几分j-i,ng神,笑道:“你们二舅母前几日去庙里了,听说你们来,便说得回来,想来晚间也能瞧见。”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进了内厅,老太太早已等急了,拉着沈清月沈清嘉便只喊心肝宝贝,佯做嗔怒的说道:“怎这么久不来看看外祖母?”
沈清月连忙娇声哄道,“孙女哪儿敢呀,一直想着来京城看外祖母,这回上京前,正巧慧德高僧到智通寺讲经,我和清嘉特地为您求了个长寿符,这回便带了过来。”
沈清月取出那装着长寿符的荷包,亲自给老太太带上,同沈清嘉哄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沈明舒坐在一旁垂眸饮茶,对这种情状也已经习惯了。
当年张府的掌上明珠张玉璇执意下嫁给一个厨子,在整个京城人尽皆知,闹得张府怒不可遏,最后只能当做没生过这个女儿,断了往来。
沈明舒出生那年,是同张府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也是家里最艰辛的时候,后来过了好几年,老太太实在舍不得女儿,才又偷偷有了来往。
那时张玉璇腹中正好怀了龙凤胎,生下来一瞧,同女儿长得颇为相似,老太太心中喜爱,亲自给龙凤胎起名,这才过了明面,准女儿女婿上门,将之前准备的嫁妆也都给了女儿。
后来女儿因病去世,老太太便将一腔怜爱都倾注在龙凤胎身上,恨不能时时带在身边,但对更像父亲的沈明舒就只剩下了面上过得去,久而久之,张府的人也都习惯了如此。
一众人陪着老太太说话,逗她开心,到了用餐时间,老太太才想起沈明舒来,“你父亲身体如何了?”
沈明舒放下筷子,恭敬的回道:“劳老太太挂心,父亲身体安好,只是近来有些乏力,不便上京,只能托我们姐弟问候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颔首,她对这拐了自家女儿的厨子还是心中有些怨怼,面上问过便不再提起,又粗略问了问家里的情况,沈明舒一一应答。
用过餐,一些女眷散去,沈清月沈清嘉同甄夫人陪着老太太闲聊消食,在园子里走着走着,甄夫人便提起儿子的婚事,说想请教请教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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