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
……
另一边,顾相檀被赵鸢抱着进了房中,才放在床榻上,他便睁开了眼。
赵鸢拿过他的手腕轻轻搭着脉,顾相檀看他拧眉肃穆的模样就忍不住要笑。
“我怎么不知你还懂医术呢?”
赵鸢的脸却依旧板着:“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吃。”幸好看着脉象无恙。
顾相檀伸手搭在赵鸢的肩膀上,依旧弯起眼:“不过是碗清水罢了,有什么不敢的。”见赵鸢还是不快,顾相檀软了语气,拍拍床榻,“那禅师忙完可要早了,说不准要到明日才会收场,我可有些累了。”
赵鸢顿了下,到底还是除了鞋子,和衣躺在了顾相檀的身边。
“用不着多久。”他说。
顾相檀想想也对:“那英儿是个快手快脚的。”
这两人说几句,顾相檀便真的有些困倦了,不禁微阖着眼将将睡去,然而正迷糊间,忽的听见外头隐约响起人声,且越来越近,最后就在房外的窗边停了下来。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一道软糯少年声儿惊讶道。
“唔,英儿,我也不知怎么了,方才就一直在想你,想得不行,快来……”一男子低沉嘶哑着道,语意含糊,竟好似喝醉了一般有些口齿不清了。
少年却挣扎起来:“不、不行,这会儿天才黑呢,晚些再……”
“扭捏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难受死了,实在忍不住了……”说完,衣袂窸窣也跟着传来。
“……别,大师,啊呀……啊……”
顾相檀倏地睁开了眼,听着外头那越发不堪入耳的动静默默地抬头看向赵鸢。
赵鸢面无表情地躺着,眸中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揽着顾相檀腰腹的手轻轻地收了收。
那位少年英儿果然是风月场上混久了的,不用看模样,光听那细细的喊叫就能让人要死要活的,同他苟且的人显然也是顾不得其他了,竟不怕被人发现了,简直有些肆无忌惮。
他们这般事情若换到哪个伶人戏班或是纸醉金迷的窑子里再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正在庙宇之中,又是被两个两世都清心寡欲的人所听去了,那冲击的效力也就可见一斑了。
顾相檀一开始还能同赵鸢一道淡漠着脸,但久而久之,他只觉胸闷气短的厉害,三分是惊的,三分是气得,还有三分……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禁握紧了拳,默念着静心的佛经,却还是无意识地将赵鸢胸口的衣裳都攥得皱成一团。可是赵鸢什么也没说,甚至动也不动,仿若一座冰雕。
那二人其实厮混的并不算长,因着没多时便有一连串脚步往这里来了,接着沙弥的声儿响起,一边跑一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外头的祭坛走水了,禅师,禅师——啊!!!”
前头若说只是呼喊,后头那一句惊叫竟好似拔尖了嗓门见了鬼一样的凄厉。
与此同时,窗边的混账动静也一道静止了,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民众的哗然和惊惧。
“这、这是何故……大师你竟然在寺院之中……”
“啊……天哪,不要脸的人,简直污浊了佛门清净……”
诸如此类,又或是更难听恶毒的话接二连三的从一道随来的信徒口中喷出,终于也将顾相檀自混沌迷离的境地里抽离了出来。
他撑坐起身,挪到床边低头要穿鞋,抖了抖却险些一头栽下去,幸好身后的赵鸢将他环住了,俯下身替他把鞋子套好,又拉了顾相檀下来,一落地,顾相檀才觉手脚竟都是虚软的。
微做一番整顿,面上已是镇定下来,顾相檀和赵鸢一道推了门出去,便见外头一片混乱。
本是前来报信打算救火的民众此刻将这儿团团围住,瞧着正中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一个是叫英儿的少年,而另一个,竟是苦于大师!?
苦于大师脸庞还是绯红的,眸光摇摆,一派困惑,似还有些回不过神,而他身旁的英儿却猛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小的真不是为了冲撞佛祖……是苦余大师,他、他说这般如此小的就能得佛祖保佑……还可、还可同其身心合一,呜呜,我有罪,我该死……”英儿一边哭一边抽起了自己嘴巴,立时换得大家更是一片的惊骇和辱骂声。
英儿忍了忍,听那些人越骂越难听,忽的又跳了起来:“你们、你们才不懂大师的佛心,蠢货!愚民!”转头又抱住苦余的腿,“大师,大师,我们离开此地吧,拿上你的银子,带英儿走吧……”
“你、你当我们的银子是什么东西,那可是诚心诚意给菩萨的,有些还是救命钱,怎的被你们拿去做这苟且的事!”
“对,他们根本就是骗子,什么大师,狗屁的和尚,恶僧,侮辱佛祖和佛门!亏得我们之前还如此相信这些,冤孽啊!”
英儿这话便好似捅了马蜂窝般,民愤四起,有人已是卷袖子出手揍人了,只是一拳挥来,英儿机灵的一躲,反而捶到了怔楞的苦余面上。
“啊哟”一声,苦余终于醒了。
他左右看看眼下情景,又瞧瞧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这些年来苦余素来谨慎,可是眼下怎会随意就选了个地界同人白日宣淫,还是野合?他又想到方才那股莫名的虚热,趋势着他进了院中,接着脑子便一片迷糊了,直到方才都浑噩着有些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听着英儿的声音就难以自控的任面前之人摆布。再瞧瞧此刻狼狈状态,苦余思前想后一番,回头再望向英儿,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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