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并非有意亵渎神明,因在我佛的眼中,世上芸芸众生从未有什么差别,狗屎和黄金本来也是同一物,从未有高下之分,这才是佛的境界。
至于为什么我要坐在莲花上而不是狗屎上,这个问题我困惑了许久以后,终于想出了答案:皆因这一切在修为足够的人眼中无甚差别,但是在那些修为不够的人眼里却是大有差别的,所以为了慈悲,为了让众生更好地理解我佛的思想,我们选择了世人眼中固定的物品来定义我们的行为。
但是,这种高深微妙的思想并不能让我那个“善待狗屎”的提案得到认可,我的同事们对此作出的唯一反应是:既然观世音你如此有时间,不如孙悟空那个熊孩子,就交给你吧。
对此,我当然是拒绝的。
我是个直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所以我很坚决地说:不。
孙悟空不仅是个搅屎棍,还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大的搅屎棍,被他搅过的地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这时候,慈悲的佛祖发言了。
他说:“照你的说法,狗屎与黄金,本没有什么不同。”
我说:“是这样,但是我说的是玄妙的内在,可是在事物的具体形态上,还是有差别的。”
佛祖又说:“也就是,这一切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我不得不承认,他总结得很到位,但是我们现在是在开会,不是在传道,他忽然把话题扯到这个终极定理上来,我有点慌。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也就是说,把孙悟空给你管理,和不把孙悟空给你管理,本质上是没有不同的。”
我:“……”
我很想反驳,你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强迫我做这件事,因为谁都知道,孙悟空是三界噩梦,大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一木奉子上来就把这些几千年来的秩序都打乱了,这很麻烦。
这家伙一直被东西方世界各部门踢皮球,踢来踢去在各部门间滚了几百年,最后一个不慎,撞到我观世音的门前来了。偏生我这里不巧,什么时候开门不好,就这个皮球来的时候不慎把门开了一个缝。
唉,我当时到底为什么非要提那个和狗屎有关系的提案呢?现在好了,这一切都揽到我身上了。
佛祖说话,我可以提意见,但是我不能反驳,因为他是我上司,他给我发工资啊。
所以,我也只能不说什么了。
最后,似乎为了安慰我,佛祖又说:“你关于狗屎的那个提议,很有趣,我们会仔细思考的。”
其实我最开始想说的不是这样。
我想说的是,不管是西天极乐也好,三十三天那边也罢,其实大家都是一团屎,但是由于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是一团屎,没人觉得哪里不好,可是有那么一天,孙悟空提着金箍木奉打上天来了,把玉宇琼楼全捣烂,瑶池桃林尽掀翻,大家这才发现,那一团彩云背后,天上人间地狱,本也没什么不同。
可是问题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大有不同的。
当大家发现原来没什么不同的时候,这就麻烦大了。
那锦华服、玉如意;那桃林瑶池、那金殿王座;那王母瓶中的琼浆玉液,那三十三天上无尽长昼……那凡人眼中的美不胜收,那无穷无尽的美好和祥和。
那云与泥。
这个麻烦的家伙,非要把那锦华服撕裂,金玉碗摔碎烂,丢到尘埃里面搅一搅,放在所有人面前看一看,这华服、美姬、仙丹后面,是个什么东西。
那些人世间祈求的祥和、长生,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结局。
他这个人,不,这个猴子,又不,这个石头,所代表的麻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事到如此,我也没机会拒绝了,我只能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各部门的烂摊子,要是被孙悟空翻出来再搅一搅,那可怎么办呢?”
我早就说了么,扩大宣传不是一件坏事,问题是宣传过程中难免出现点和宣传片不符的东西,这就需要内部人员去处理。
佛祖对我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那一瞬间我明白了。
孙悟空要是不小心掀开了这些美景后面的黑洞,我得给他补上,再缝一副美好的蓝图。
这压根不是孙悟空保着取经人去取经么。
这这这,这是我去取经啊!
佛祖给我的命令是很玄妙的,我用人说的话翻译一下,大抵三条。
首先,我要设计他们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要知道我们佛教宣传委员会是很高冷的,虽然希望扩大信众总数,但是也不能什么样的人都要,总而言之要有一番选拔,考验,磨难。
但是这九九八十一难不能设计得太过离谱,因为要是搞到最后,我们没有信众了,那大家都玩完,干脆不要花费人力物力做宣传了。
再其次,其实他已经内定了取走经文的那一个,虽然他没有直白讲,但是我又不傻,我当然也是知道的,要是取经人取得太容易了,是我的锅;要是取经人取得太不容易死半路上了,这也是我的锅。
唉,我知道佛祖是一个很好的佛,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的佛了,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绝无十全十美的人或物,就连佛也是如此,他就是这点让我有点小不满。
从此,我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里:我既不能只做佛祖让我做的,也不能不做佛祖没让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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