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树装作镇定地转过身,眼光自对方面上掠过。
这一瞧他心中又是一惊,只因对方面容与当年的封屠有七八分相似,至少一眼瞧去,见过封屠的人已会觉得有些面善了。
当年封诺身量虽高挑,到底比他矮了半个头,如今也没长高多少,但江上树也没长高,二人竟已是身高仿佛了。
对方着缃色道袍,五官温和,肤质润泽,尤显得俊秀雅致,此时挑眉朝江上树看来,又多了一分凌厉。
江上树瞧着对方眉目,心中道这一眼似嗔怒又似含情。这一念方起,他便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当年还好说是美色惑人,如今对方早已长成,何来那些心思?
他微有愣神,不想对方直接伸手扣了他手腕:“方才我似乎听见江大侠说什么老子都拿下了,还怕他个小的,是不是?”
即便封诺与封屠感情不合,但总是父子,江上树面对对方总有心虚:“不过是误会罢了。”
他甩了甩手,封诺却不肯松手,眼狠狠盯着他脸瞧:“师叔你真是好狠的心肠,一走五年!你竟当真恶我入骨?”
江上树想:自己莫非还要避走一回?
7、
他稍定心神,做出一副长辈态度:“你正值风华,当是做大事时候,又何必痴缠我,这对你我二人都非好事。”
封诺气急反笑:“原来在你心中,我于你不过痴缠二字,真是好的很呐!”
他口中说着好得很,手仍扣在江上树腕上,指甲在皮肉上掐出重痕。江上树暗暗皱眉,若是五年前便是对方全力也拿他无法,可这些年过去,二人再对上,他必得费上些功夫。
况且……他眼见对方言笑之间神色变换不定,鬓边散落了两缕长发,偶有癫狂之色,不由心惊肉跳:“你……”
封诺冷笑道:“你与我说痴缠?当年分明是你行事轻佻,心怀不轨,趁我年少,招惹于我。”
江上树叹气,未料到八年过去,这些是是非非又兜回了原处。
封诺忽地温柔一笑:“你若不愿应我,那也无事。我父亲虽对我不太好,但到底是血缘至亲,你既杀他就是我杀父仇人,我便杀你与他……”
他话未完,江上树已反应过来,急急往后退去,奈何自家腕子还在对方手中。封诺见他如此,神色骇人,扣在他腕上的手用了十成力道,指甲深深陷了进去,掐出血来。
封诺一见血,面上又见恍然,江上树瞧得清楚,忙将手抽了回来。
“我……”封诺视线落在他腕上,眨了眨眼,并未阻他动作,“我不是故意……”
江上树见他如此,心中稍松了口气,偏见对方乍然又敛了神色,笑意阴冷:“你既是我杀父仇人,我身为人子,自当为父报仇。”
他这三番几次阴晴不定,江上树似见着了当年封屠的疯癫之态,暗道果然是父子,这喜怒无常也是一脉相承。
封诺虽在说狠话,但目光飘忽,显然心神不在,江上树既要看着他情况,又要听着周边诸派掌门动静,劳心劳力。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喧哗,江上树心中咯噔一声,想是有事发生,提脚便要去看一看。
封诺自然不会放他离开,瞬时便回复了精神,在身后向他肩膀抓去。
他毕竟是贸然出手,力有不及,江上树武功在他之上,又时时注意着他动静,他方一出招,便已反应过来,侧身反抓住了对方一条臂膀,又顺势将他压下。
封诺涨红了脸,抬脸看他,羞愤难当:“江上树!”
此时有要紧事,江上树自然正了神色:“我是你师叔。”
封诺道:“不算!当年明明说定,不是你娶我便是我娶你!”
江上树面上一红,屈起二指在他额上敲了一下,呵斥道:“胡闹!”
他本身就是个爱胡闹的人,即便一脸正色说出这两字,看着也不太可靠。
封诺略放松了身子,瞧着便是听从了的意思,江上树见他听话,便将手松了,不想对方刚脱了束缚,便伸出两手环了江上树脖项,凑上去在对方唇上狠狠啃了一口。
江上树过了五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此番有人投怀送抱,一时未反应过来。
封诺见他出神,又在他唇上厮磨了一会儿,方才松手,笑道:“师叔可要陪着我胡闹?”
江上树遮掩着心中窘迫,一甩袖子,道:“你且藏好,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封诺在他身后眯了眼,手指摩挲着腰间木质剑柄,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走近后,江上树便见到了此次没来的华山掌门,只是对方此时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显是遭了一番恶战。
他形容狼狈,但精气神尚可:“那林袖好狠辣的手段,我华山满门皆被他屠尽,唯有我一人勉力逃出。此番他卷土重来,必定是做足了准备,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
天山掌门面有悲戚:“唉,未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浣花宫宫主虽也伤心,但心思灵活,问道:“那你可听见林袖之后有什么打算了?”
江上树怎说也是个江湖大侠,又参与了五年前屠魔,对这些事情十分上心,此时自然听得仔细。
华山掌门蹙眉:“我似听他说,华山之后便是少林……依诸位看,会否……”
江上树也是个多智的:“只怕他各个击破。”
嵩山掌门颇冷静:“便是他真对少林下手,我等也是远水救不得近火,倒不如各回各家,做好防卫。”
此刻并非意气用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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