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浅夏手上勾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因为是清晨,怕打扰了家里的其他人休息,她还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楼下有几个负责打扫佣人,此刻正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郁家七七八八的佣人,就如同穿梭在这个城市里的交通司机,他们是隐形人,能掌握最不为人知的信息,不由自主的,她无声的靠了过去。
“真可惜了,浅夏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太太给卖了。”
“哎,段家少爷是有正式的女朋友的,若是这婚事被浅夏小姐应了,就是在破坏人家姻缘呀,可惜咱们浅夏小姐也没得选,要是这桩婚事不成,浅夏小姐就只能嫁给城东的瘸腿少爷了,哎,养女毕竟是养女,不亲厚的,太太对浅夏小姐还真够狠心的。”
众人一片唏嘘,不无感叹。
郁浅夏将这些听在耳中,脊背都在发寒。
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精刮的郁太太,收养她,只是为了把她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可她却未曾想到,郁太太会狠心到如此地步。
“啪——”手上一阵无力,手中的高跟鞋砸到地面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正自唏嘘的佣人们,惊魂似的回头,看到一脸苍白的郁浅夏站在她们的身后,个个面如土色,你戳戳我,我戳戳你,没有一个人敢出头。
她咬着唇,看着佣人们的惊慌失措,意识到自己给她们增添了为难,勉强挤出一个涩然的笑容,安抚了下她们,然后,她像个缩头乌龟般,不敢去看她们的反应,低头就把自己掉落的高跟鞋捡了起来。
她不能怪她们说三道四的,反而该谢谢她们说出了自己毫无所知的一切,一码归一码。
“没事。”她站起身来,小声说着,这话说给她们听,也说给她自己。
然后,佣人们就看着郁浅夏移动着步子,渐渐的走远。
她们的浅夏小姐太瘦了,走起来都像是在飘着的,让人看来既怜惜又心疼。
哎,将这看在眼里的佣人们又是一阵无声的唏嘘!
郁浅夏走出大门后,先是在门口的花丛里蹲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的将精神调节成工作状态。
进入工作的郁浅夏,很是抓狂,乔弈的服装秀,明明是兼职,却被乔弈使唤成长工,前台后台两边跑,两边都要顾。
可事实上是,两边都顾不上。
她心肝儿都上火,偏偏琐事多如牛毛,就在她咬铅笔头的空挡,有不识趣的人走过来,问她,“小姐,前排为何没有我的座位。”
她刚想到点什么,连忙在安排表上写上,在这种时刻,她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潜意识里,她觉得能问出这种问题的,都属于智障级别,完全是无理取闹,在给她们的工作增加难度。
每个被邀来宾都希望自己是贵宾,都希望自己坐前排,可天底下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事儿?
但听他的声音低醇浓厚,听起来就像是大提琴般拨动人的心弦,她不免有了探究的yù_wàng,视线微微上扬,仅是瞥了一眼他的脚上,她的求知欲就被掐断在中途。
这人穿了一双白色流氓兔的拖鞋,作为这种场合的出席来宾,他的穿戴简直随意的不像话,用脚趾头来想,她就可以知道,这人没准是乔弈从外面邀请来的‘奇装异友’。
乔弈交朋友,从来都是这么的——不拘一格!
乔弈的朋友,做事从来都是这么的——不合时宜!
视线重新回到安排表上,挠了挠耳根的头发,不耐烦的回复他,“前排没有的话,就去后排找。”
对方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挺不满意,加重了语气,“我是时璟言。”
她认定他就是来给她增加任务量的,头依然没抬,从手里众多的表格中,手忙脚乱的扯出一张排位表,看了下,确认后才讥诮道,“哦,时璟言先生的话,排位表上没有这个名字。”
真是的,要是这种装扮的人坐到了前排,乔少爷能把她捏死!
对方倒抽一口凉气,思忖了片刻,又道,“时璟言不可能没有位置!”
语气挺凌厉的,口吻里溢满了烦躁。
她蹙眉,觉得对方实在霸道,手上的铅笔差点从手里滑落,她抢救成功,把铅笔滑在手心转了转,若有似无的问了句,“为什么?”
“我是时璟言。”
郁浅夏扶额,怎么又是这句,时璟言难不成还成了代名词?
她合起手中的表格,很不情愿的抬头看向对方。
不得不说,对方的‘颜’真是令人难忘。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性感的下巴,侧脸的弧度几近完美,深邃如谭的眼睛泛着略显锐利的光芒,颀长有型的身材,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米色的裤管笔直显露着修长健硕的双腿,分明是最普通的搭配,却让他把这身衣服衬托得无上高贵。
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有些人却穿着再普通的衣装,也掩饰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当然了,他不穿脚上这双流氓兔拖鞋会更好。
连她这么随性的人,对他这种打扮都有点不适应,虽然她不是chù_nǚ座的!
“如果你是模特,请往后台走,如果你是乔少的朋友,也请你往后台走。”这么奇怪的人,身份只能是这两种了吧。
“为什么?”其实时璟言最忌讳别人对他问‘为什么’,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他,对‘为什么’尤为反感,他没有想到的是,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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