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狄白了苏沁一眼,继续听那女人娓娓道来。
“看两位挺年轻的,不知道你们成家没有。要知道,女人在这方面如果没有被开发,也都不会有什么**。可一旦被唤醒,内心的渴望是巨大的。可是每天又要面对那个老鼻涕虫。我实在是不心甘。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在那个年代,三从四德仍然是捆绑在我们身上的枷锁。
“我可不像我那个黑了良心的继母。他本来就是个丧夫的寡妇,后来嫁给了我爹,庞大的家产我嫁给顾家一分钱没有带走。就在把我推到火坑里,嫁给顾祺那个王八蛋之后没多久,自己就又带着家产换了个男人。
“虽然我的命苦,但我慢慢的也就认了。我想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也就算了。虽然隔三差五的那个老鼻涕虫会过来过一晚,我就当自己进了欢场了。我发现把自己自轻自贱到无法再低贱,命运仿佛也就没有那么苦了。
“但是,就当我心都快要死彻底的时候,忽然有人把我冰封的凡心给融化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棠钧吗?”苏沁问道。
“他是你什么人?”师狄也很好奇地问。
“他是顾祺的二儿子。我嫁到他们家的时候,他正在留洋读书。他爹送他留洋去读商科。他西洋留三年,东洋留三年,南洋留三年……”
“北洋留三年?”苏沁顺嘴接着说道。
“你脑子没泡吧?”师狄问道:“北洋就在中国你不知道吗?”
“你接着说。”师狄对那女子说道。
苏沁气得在师狄头上比划了一顿拳脚。
“他一共留洋九年,却从来也没学过什么商科。他学的东西很杂,最终在克莱登大学拿了一个中国水墨画学士学位。”
“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师狄附和着说道。
“那天是个初冬,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都晚一些。我坐在后花园的一棵初绽的梅花树下的石凳上。看着雪中白梅,想着我悲戚的前半生。
“就在这时,他过来了。他没有辫子。虽然听说当时大清国快完了,很多人都开始剪辫子,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没有辫子的。他长得温文尔雅,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他那天身穿一件雪白雪白的洋装。外面套了一件过膝的紫貂氅,手里拄了一根文明棍。另一只手里拿了一幅画。就是那一副一直挂在我墙上的画。
“他走过来,带着微笑,将画送给我,对我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花雪花皆失色,树下美人带红妆。’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雪花仿佛静止,声明仿佛静止。我好像听到了我冰封已久的心开始融化。他的声音就好像惊蛰的春雷,告诉我我还活着,我还是一个可以去爱的女人。
“我知道按照对一个守妇道的女子的要求,我不应该接过那幅画。但是我不断地在内心给自己找理由。我告诉自己,人家是留过洋的,思想开明,自己不能在人家面前失了体面,让人家瞧不起。我还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画师给人画画、照相馆给人照相不也要把画像给这个人的嘛。
“其实我找了那么多理由,唯一没有敢承认,也是唯一真实的理由就是,我爱上他了。不是我不守妇道。试想任何一个人与我易地而处,我相信他们也未必都会成为他人口中的贞洁烈女。再说了,守着这么一个杀父仇人,我本来也不想当什么狗屁贞洁烈女。
“我开始跟棠钧接触,从相互送礼物,到互赠诗词,再到‘不经意’地肌肤相接,再到背着人的时候给我暖暖手,或者暖暖我冻红的小脸。再到我滑倒在他怀中,他不受控制地吻下来,再到两个人在这间小屋里解带宽衣、**一度。我们成了事实上的夫妻。
“那个老鼻涕虫差不多两个月才来一次。而在这两个月里面,我和我的棠钧郎却夜夜温香软玉、耳鬓厮磨。”
“你们那么频繁地……那什么,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师狄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沁坏笑着问那妇人道:“你们不怕怀孕吗?”
“怀孕,怀孕……我的小海,我的小海……”说着那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
“别别别,你别哭啊。跟我们说一下吧。你的孩子究竟怎么了?”师狄安慰道。
“像你们俩问的那样。刚开始我们还算着日子有所节制,可到后来,我们实在是情之所至,一时快活起来,也就不那么注意了。最终我还是不小心怀上了。
“刚开始我对棠钧说这个事的时候,棠钧一下子慌了。他完全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让我去打掉。真是个傻孩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在深宅大院当中,如何能够将孩子打掉?而我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说按照日子推算,怀上孩子的那一个月,老鼻涕虫曾经来过一次。我就一口咬定说是他的孩子。
“那个老家伙最注重面子。依我看来,他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会将错就错,把这孩子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养。
“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孩子出生以后,老家伙虽然心生怀疑,但还是为了保住面子,对外宣称是自己老来得子,大摆宴席,办了三天三夜。”
“我靠!这老头心可真大啊!”苏沁不由得感慨道。
“后来那老鼻涕虫就开始对我这边严加防范,我和棠钧相会的也越来越少。棠钧在绘画上虽然小有名气,但最终也不能成为大家,更不能以此为生。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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