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叶,放在水中焯熟。捞起,拌上香油和盐,亓云非常爱吃。
罗靖和做的饭,总有种无法言明的香味儿。
可是过了一会儿,罗靖和又来电话:“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吃好不好?”
亓云奇道:“真少见,你不是讨厌饭店里用猪油味精炒的菜么。”
罗靖和笑:“不,这次是李旭飞的未婚妻邀请咱们吃饭。”
亓云一听“李旭飞”三个字断然拒绝:“不行,我是绝对不再跟他一个桌吃饭了。”
罗靖和知道其实昨天亓云是有点生气的,只好温声道:“哎呀,我都答应人家了。何况又不是李旭飞请,是他未婚妻,你权当是去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吧。”
亓云一听也对,李旭飞快有老婆这件事亓云心里也窃喜,略略放心似的。
“那行。几点?”
“我六点下班。回去接你就行了。”
对于怎么样的女人能缚住李旭飞,亓云好奇得很。进了雅间他一瞬间就明白了。
坐在雅间里的是一个打扮得体,笑意温柔,说起话来语气平静淡然的女人。性别不一样,但举手投足间的恬淡神气和罗靖和如出一辙。
罗靖和没有看出来,亓云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大家互相介绍之后,这女人叫林檎,古时候苹果的意思。
席间李旭飞和罗靖和喝起来,都有了醉意,勾肩搭背地凑在一起说话,声音忽高忽低。
林檎只是笑着看他们,神色间没有任何不快。
亓云和林檎说过的话不多,但是第一个眼神,足以让他们了解对方。
那种略带卑劣的窃喜,放心以及心照不宣。
大概林檎也是知道李旭飞和罗靖和的事情的。可是遇到这种事,谁也当不起圣母。明明一直在一起很熟稔的人,突然跳出一个少年时代的青梅竹马来。他们拥有共同的往事,快乐的,心酸的,不能改变的回忆。别人只能在大峡谷的另一头张望,过不去,碰不到,只看他们独自快乐,不能分享。很危险。
亓云觉得自己委实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可是他控制不住,大概是委屈,大概是愤怒,更或者,是嫉妒。
林檎离开饭桌,像是嫌热,走到床边吹风。亓云跟了上去。
“那个……林小姐?”
林檎转过头来,笑着:“我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说也比你大,你就叫我林姐吧。”
可能早就注意到他了。罗靖和李旭飞那班人,一眼就能把某人的物质构观察的条分理析。那么这个林檎大概也不差。
“啊。林姐。”
“嗯,什么事?”
亓云有点抱歉地说:“刚才就打了声招呼,一直没和你说说话。”
林檎笑道:“我看你是觉得把我冷落了,我可能会生气吧。”
亓云有点愣:“啊?”
林檎摇摇头:“不必这么想。我并没有生气。”
亓云有点讪讪的:“哦。”
林檎轻声道:“我想你可能理解。感觉的确不太好,像是自己被扔了似的。旭飞跟我在一起不大说话的,偶尔会讲讲关于罗先生的事情。我们就像是坐在影院里看电影的观众,屏幕里爱恨生死悲欢离合,跟我们没有多少关系。”
亓云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林檎。
“可是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严重。每个人多少都有点不想跟别人分享的秘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我也有的,不想李旭飞知道。大家既然都是平等的,也就没必要计较太多了。”
大酒店高层,空气特别好。被污染的污浊空气很沉重,不会到达这么高的地方。天空漆黑,像是珠宝行橱窗里用来衬珠宝的正黑天鹅绒。林檎靠着窗看亓云。从他这个角度看她,大酒店雕凿工艺精湛的窗框把她框住,一幅油画一样。背景是深黑色的天空,偶尔能看到些晶莹的亮点,那是星星。亓云有点出神。
“聊什么呢。”一把深沉的嗓音,吓亓云一跳。林檎笑道:“罗先生。”亓云转身,看只穿着白衬衣的罗靖和脸色微红,微笑着站在他背后。李旭飞喝得有点高,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罗靖和温和地对林檎说:“对不住,好久没跟旭飞喝酒了,一时高兴忘了分寸。他酒量原不如我,我疏忽了。”停了停,他又道:“错都在我,林小姐要罚他跪搓板的话,我也只好跟着一起受罚了。”林檎摇摇头,走回酒桌。李旭飞勉强起身,走到沙发上半躺下。林檎问服务员要了个手巾把子,轻轻地给他擦脸。
“说什么呢。很高兴的样子。”罗靖和捏他下巴。
亓云微微吃惊。罗靖和在不高兴。他难道是吃醋?
——酒精真是让人失态。
亓云拉着他,坐到窗边的一排椅子上,然后关上窗:“喝酒出了一身汗,不要凑到窗边来,容易着凉。”
罗靖和只是看着他笑。亓云抱着他的头:“难受吧。”
罗靖和把脸埋在亓云怀里,带着一种刚刚缅怀过的遗憾意境,沉沉地嗯了一声,瓮声瓮气。
“好啦好啦。”亓云知他是在略略悼念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三十来岁的人其实脆弱,而且容易恐慌。青春刚走,人到中年,中年之后是老年——可以理解。
李旭飞是不能开车了。亓云罗靖和原本也是打车来的,罗靖和早料到得喝到酩酊大醉。亓云帮林檎叫了辆车,送他们回去。亓云和罗靖和沿着街道慢慢走。
t市有一半在山上,一半在平原上。一到晚上不高的山地上亮起一片灯,像是星空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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