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天阴,想起昨晚刷的绣鞋晾在西厢房的窗台上,走出去收绣鞋。
朱璃看屋里没人,问:“祈哥,你母亲病重,你害怕吗?”
祈哥摇摇头,眼珠转了转,“小姨,你接着讲。”
明显转移话题,朱璃跳下抗,“今天就讲到这里,我口渴了。”
朱璃没套出祈哥的话,大概也猜到,骗母女前来,到底是何居心,母女俩人已在赵府,如果赵家有阴谋,想离开几乎不可能。
郭氏没把女儿的话当真,过耳多少还是往心里去了,堂屋里,郭氏对赵夫人魏氏说;“我看袖儿的病有起色,出门在外,我记挂家里,我想明日带璃儿回去了。”
魏氏百般挽留,“亲家来一次不容易,儿媳看见亲家母和亲家姑娘心里高兴,病见轻,亲家母多住几日,到时我让我家老爷派人送你母女回家。”
郭氏坚持,魏氏强留了一日,说好后日回去。
当晚,魏氏命厨房在内宅摆了一桌酒席,款待亲家母女,朱袖病中,不便太张扬,魏氏作陪,赵诚的两个侍妾在朱袖跟前侍候。
用过晚膳,郭氏去看继女,说起后日回家的事,朱袖拉着郭氏的手,“我母女刚见面又要走了,我舍不得母亲和妹妹。”
赵诚的一个侍妾笑着说:“少夫人寻常想念夫人,母女不得经常见面,亲家夫人何不多住几日,待少夫人病好了家去。”
前世的朱璃单纯,把人看得太简单,重活一回,认清人性的复杂,冷眼看大姐在做戏。
那厢朱袖扯着郭氏的手不放,“女儿前两日病得昏昏沉沉,这刚好些,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跟母亲说。”
另一个侍妾插话说;“亲家夫人后日要走,母女不得亲近,不如亲家夫人今晚陪着我家少夫人一起住,亲家夫人如果怕过了病气,睡南炕。”
言外之意,如果郭氏不跟继女同住,好像嫌弃病人,郭氏拍拍继女的手,“好,我今晚就住暖阁里。”
“我跟母亲陪大姐姐住。”
一旁站着朱璃脆声说道。
魏氏慈爱地说:“你大姐是病人,你小孩子家,身子骨弱。”
“我看这样,你们娘俩今晚就别住跨院了,亲家陪儿媳住西暖阁,三姑娘住东次间。”
赵哥年纪小,平常跟母亲住,没有分院子,住西次间。
东次间里,朱璃躺在北窗下炕上,朱府带来的丫鬟靠东墙根放了铺盖,北封县地处宋城北,临塞外,北地风大,夜里听见风声,风吹树枝摇曳,树影印在窗户上
四周一片寂静,太静了,朱璃眼皮发沉,却强撑着,总觉得这两晚要出事。
隔扇门悄悄推开,一道矮小的影子来到炕沿边,朱玉璃没动,闭眼装睡,矮小的人爬到炕上,趴在朱璃头顶,瞧了一会,推她,小声说;“小猪,醒醒。”
朱璃眼睛眯条缝,看见赵祈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嗔怪道:“你半夜不睡,跑这里来做什么?”
赵祈趴在她脸上小声说;“白天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唤人蛇最后吃人了吗?”
白日里朱璃为了哄赵祈,套他的话,给他讲唤人蛇的传说,为了讲得生动,添加了细节,大半夜的朱璃可不想给他讲什么唤人蛇,“你回房睡觉,别吵我,明日给你讲。”
赵祈摇着她,“不行,我睡不着,你给我讲完。”
朱璃已经是成年人的思维,不信有什么唤人蛇,赵祈小孩子,当真了。
入秋夜里凉,朱璃扯过一床被子,给赵祈盖上,敷衍胡编个结尾。
西次间没有一点动静,朱璃发现四周皆静,有点反常,问祈哥,“你出来半天了,你屋里的丫鬟不找你?”
“她们睡觉像死猪似的。”
朱璃的心咯噔一下,整个上房主仆都睡得死。
突然,听见轻微的声音,习武之人耳朵灵敏,她开始以为是风声,细听不对,似乎是脚步声,极轻,好像还不是一个人。
顿时警觉,赵祈刚要说话,她嘘声,没等下地查看,一股异香飘入鼻端。
mí_hún香,她急忙闭气,这时,几条黑影破窗而入,来到炕前,看清楚炕上两个孩子,似乎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黑影说了句,“两个。”
另一个黑影低声说:“全带回去。”
屋里的丫鬟和赵祈被迷昏了,只有朱璃是半清醒的,她不能出声,不知这伙人意图,如果杀人越货,母亲睡在西暖阁,万一惊动母亲,喊叫起来,歹人杀人灭口,母亲有危险。
况且能进赵府,其中必有蹊跷,赵玉濮乃一方守将,歹人能夜入府内宅,十有八.九是赵家勾结歹人,如果歹人夹持她离开赵府,母亲就安全了。
这些都是闪念之间,朱璃的嘴上被一只大手捂上个帕子,她急忙闭气,不久失去知觉。
清醒时,一个歹人腋下夹着她,正跃上府里高墙,一跃而下,翻过高墙,就到了赵府外的行道上。
这时,赵府突然火光冲天,朱璃听见墙里杂乱的脚步声,奔跑声,有人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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