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一着地,他就控制不住的浑身打颤。连续摔了好几次都没能走上一步。
在一旁喘着粗气的伯格斯统不忍,一把把他从地上连拖带抱拉起来,半扶半拖的费力往前走。
约翰的身材本就可以装下一个伯格斯统,要背起约翰走出山谷实在是件不可能的任务,就算这样半扶着他,也足以让体力透支的伯格斯统吃不消。约翰犹豫的盯着伯格斯统的侧脸出神,看见他微微皱着眉,汗水把他额前银白色的刘海都浸湿了,顺着脸颊慢慢的流到好看的下巴上。
山谷下的陡坡崎岖陡峭,风里的空气又异常燥热,仿佛要将他们烤焦一般。他们刚刚才逃脱一场惊心动魄的截杀,身后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泥泞山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但约翰觉得此刻的自己,心是暖的。他可以为伯格斯统去死,但却不能拖累他。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他离不开他,正像他离不开他一样。
他们会这样一直,互相依偎着,互相搀扶着,一辈子漫长的走下去。
他们走在脚下漫长的道路上,又何尝不是走在漫长的人生之路上,就这样两个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背影,在太阳照耀的地平线上无限拉长,永无止境。
55分歧与矛盾
“你终于醒了!”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看着报纸的霍华德率先开口,“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地狱一游感觉如何?”
“……伯格斯统呢?”
“在他卧房里。”
约翰费力的抬起头,只看见自己的右腿被结结实实绑成了个粽子,高高的吊在架子上。他倒抽了口凉气,用嘶哑的嗓音低声道:“给我水……”
霍华德顺手抄起床头柜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凉水塞给约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你呢,福大命大,埋在右腿里的钢丝取出来的比较及时,再加上及时的酒精消毒,所以幸运的保住了这条腿。但是呢,因为之前被重物压迫了软组织,所以骨头即便是接上,也不会像原来那么顺遂,估计会跛一阵子。”
约翰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已经比截肢这样的后果可爱千万倍了,于是只是微微蹙眉,结果水杯喝了一口,连日来滴米未进的胃便开始叫嚣,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你想弄死我吗?这么凉的水,亏你还是医生!”
霍华德一脸不屑的撇撇嘴:“有的喝就不错了,你也不问问船长,人家昨天晚上不眠不休的看护了你一夜,连口水都顾不得喝。”
约翰顿时觉得十分不忍,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是犹豫着轻声问:“他……还好吧?”
“托你的福,他好得很!”霍华德断了一下继续说,“也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韧带严重扭伤、膝关节严重脱臼,外加腰肌劳损严重。”
这些伤痛不用解释,约翰也知道它们的成因。后来他才在同霍华德的简短谈话中得知,当霍华德被管家叫到别墅为两人诊治的时候,伯格斯统的情况不比约翰好多少。约翰虽然受了很重的外伤,但是一贯注重运动健身的他身体素质比一般伯格斯统要强悍许多,一路上又是伯格斯统步履维艰一步步扶过来的,到最后还因为失血过多,干脆不争气的的晕死了过去,硕大的身体全部依偎在伯格斯统略显单薄的脊背上,所以体力支出并不多。
相反伯格斯统可是在那场激烈的马车竞逐中吐出一口鲜血的人,一路上不得不扶着比他沉重多了的约翰,到最后一段路约翰晕死过去,也是他咬着牙,不遗余力的背着他。等到搭上沿途驶来的马车,赶往他们位于马赛的别墅时,伯格斯统全身上下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到达目的地还是管家领着下人们,把他俩抱回卧室的。
等到霍华德闻讯该来时,整个人都吓呆了。当机立断给约翰灌了一大杯盐水,经过各种施救措施,这才把伯格斯统的魂儿给招回来。
“外面的风声怎么样?普鲁士人有没有来到马赛?”
霍华德用手捏了捏太阳穴开始大吐苦水:“大哥!我是医生不是侦察兵,这三天除了围着你们两个人团团转,我就没离开这座别墅!但是我再傻也知道不能把你们两个送医院,哎!也就是苦命的我肯医治你们两个,你们可倒好,这座乔迁的新居之前就没邀请过我!”
约翰哪里有心情听霍华德的滔滔不绝,他呆了半晌,出神的望着门外伯格斯统卧室的方向,自言自语的幽幽的开口道:“真想去隔壁看看他,可惜这该死的腿……”
约翰的腿伤到了骨头,整条右腿都被打上石膏高高吊起。霍华德来看过几次,顺便叮嘱他卧床静养,不能随意走动,不能沾水不能洗澡不能用力,更不准随便出门和做床上运动。
约翰风里来雨里去经过了这么多年,深谙忍一时不能忍的道理,就算在心里已经把普鲁士那帮王八蛋凌迟了千万遍,眼下却也只能蛰伏不动静待时机。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他日常的吃喝拉撒都变得异常麻烦,习惯独立的他凡事都不能亲力亲为,甚至上厕所小解都必须求助于伯格斯统。
伯格斯统和约翰对于做家务都很不感冒,反正家里下人也多,但这次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伯格斯统辞退了除管家之外的所有下人,一时间繁杂的家务都落在了伯格斯统身上。一日三餐尚可以叫外卖,但为病榻前的约翰端屎端尿总不能交给管家去做。
相比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格斯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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