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敌军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纷纷丢下器械四下败逃而去。而呈以墨杀红了眼,双目猩红阴鸷,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白虎沉凝着脸,驾马过去,“主……”
可他刚开口,就见一道凛厉的银芒刺来,势如破竹,快若奔雷。
他脸色大骇,慌忙之下闪身欲躲。可惜以墨出手太快,直接一枪刺入他的身体。
“将军——?”
“王爷!”
“主子——”
以墨神色未变,收手抽出长枪,猩红的热血喷了她满脸,血液顺着脸颊滑到嘴角。被殷红的舌头舔掉,深邃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无情与嗜血!
白虎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他刚刚那一躲,虽然没躲开主子的攻击,却避开了要害。伤势看着严重,却要不了命。
张月鹿翻身下马,跑到白虎身边扶住他,目光却是看着一米外的主子,面上镇定,可心里却是炸开了花——完了,真的走火入魔了!
田遂萧领着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匆匆赶来,“白虎将军,您没事吧?”
白虎摇了摇头,田遂萧见状,大松口气,“快快,扶将军躺下……慢点,小心些……快,抬回去,赶紧让军医止血疗伤……”
一番忙碌之后,白虎被抬下了战场。
张月鹿抬脚想要往以墨身边走,可又想到什么,瞬间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隔着老远和以墨对话,“主、主子?”
以墨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彻底成了血红,渲染出令人骇然的煞气和戾气。看得田遂萧心惊肉跳,害怕的往张月鹿身后躲了躲。
以墨冷冷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已经被攻破的城门,冷声下令道:“进城。”
张月鹿等人进城很顺利,敌军完全被呈以墨的嗜血凶残给吓破了胆,早早就弃械逃跑了。
城中,主帅府。
当呈以墨带军杀到时,李宸雪依然在案前作画,他身着一袭雪白锦袍,袖袍边缘沾着乌黑的墨汁,俊逸的脸庞带着舒心的暖笑,乍然一看,只觉温文尔雅。
推开门,整个房间的地上都铺满了已废的宣纸,张月鹿跟在主子身后踏进书房,弯腰,随手捡起地上一张宣纸,仔细一看,是张未完成的画作。
画上是位女子,女子站在寒梅树下,身着黑色曲裙,衣襟与袖袍间是用金线勾勒出的精致图腾,笔挺的背脊渲染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荣华。可是女子的脸却是一片模糊,只勾勒出轮廓,却没画眉眼。不过……张月鹿微微蹙眉,那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恍然间瞥见他家主子的侧脸,顿时恍然大悟,这画上的女子可不就是他家主子么!
“比我想象中来的快。”李宸雪无奈的放下笔,带着遗憾的道,“我刚有灵感,相信这次一定能画出我满意的画,可惜……已经没时间了。”
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以墨,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除了李宸煜,她好像对谁都是这样的表情。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静静的站在寒梅树下,一身凛然的傲骨,让我终身难忘。”
以 墨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脑中回想着三年前因他而起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他派人绑架文喏,要挟她出京,她也不会与阿煜分隔三年之久。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因为 救文喏,差点滑胎,最后却承受钢针入脑之苦。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与翼儿分隔三年,承受丧子之痛……眼中杀气冲天而起,“李宸雪,一切事情都是因你而 起。”
“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就这么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她也要让他尝尽世间疾苦才行。
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李宸雪欣然一笑,笑容有些苍白无力,“能在临死前听到你唤我的名字,真好。虽然你知道我叫什么,可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不叫木子雪,我叫李、宸、雪。”
张月鹿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不由瞪大眼睛,只见他脚边流淌着一滩鲜红的血液。微微倾斜着身子,便能瞧见书案后的一切情景——他端坐在太师椅中,腹部正插着一把雕刻着金龙的匕首!
呈以墨面色怒沉,疾步上前。
李宸雪缓缓闭上眼,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他向来高傲,凡事都习惯自己做主,就连生死也不例外!
等呈以墨走到李宸雪面前,他早已气绝,顿时怒气冲天。她都想好了要怎么折磨他,要怎样让他生不如死,要让他后悔当初做的一切!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死了,死得那样安详,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该死!该死——”呈以墨怒红了眼,他凭什么可以死得这样轻松?!
李宸雪一死,她积蓄已久的恨意与杀气没了宣泄发泄的途径,就像一团火堵在胸口,烧得她整个身体都难受。滔天的杀气将理智淹没,她冷冷开口,冰冷的语声就像是来自地狱,令张月鹿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屠城!”
‘屠城’二字一出,整个阳城便沦为人间地狱!
不管是男女老少,但凡是弯月国人,都被推至城门无情的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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