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浩准备把电脑挪向王达厉,王达厉却摆了摆手。他从椅子里起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搭在花锦浩的椅背上,弯腰凑了过去。
花锦浩稍稍让了让,不太习惯有人靠得这样近。而且对方人高马大的,伏在一旁过于有存在感,好像整个后背都要被这个人完全笼罩,空间压缩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王达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凝神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隔了几分钟见花锦浩还在那儿僵着,这才开口道,“发什么呆,翻页啊!”
王八蛋,就不能自己看吗?花锦浩虽然心里吐槽,还是给他翻到下一页。
就这么一人指令一人c,ao作,王达厉花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完了一遍。随后又让花锦浩翻到最前面。
“有几个地方还要斟酌一下,我说,你记。”接着也不管花锦浩心里做何感想,指着屏幕上他觉得不妥当的地方一一提出看法。
花锦浩一开始还觉得这人只怕又要出什么瞎主意,然而越听越觉得王达厉这人做事有他自己的特别之处。
说实话,这还是两人头一次这么严肃严谨地就接下来的行动布置进行商讨。而这个自己向来有些轻视和看不上的大老粗,对自己地盘下的生意来往、场地布置、人员人脉乃至大到一条街巷,小到街巷里的哪一个店铺,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特别是那些跟四海帮有所关联的地方,一纤一毫都不能逃开他的视线,掌控得扎扎实实。
对于自己经手的生意,花锦浩还时不时会要翻一翻自己备份的资料才能弄清楚,但这个人却全凭一个脑瓜子。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这才算把事情正式敲定下来。剩下的就看怎么布局了。
“你手底下场子杂,这么多的人、事,你是怎么记下来的?”花锦浩有疑惑,便抬头问。
“靠两条腿呗。”
“靠腿?”花锦浩不明白。
“是啊,靠腿。明里暗里多跑,实地多看多查,不明白的都能明白,记不住的也总会记住。光靠底下人嘴巴子说,自己再纸上谈兵,这不是我的风格。”
王达厉说完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松动一下筋骨。他身材高大挺拔,体型矫健柔韧,即便是这么慵懒的动作,也全不给人颓废之感。反而像一头休憩完整、蓄势待发的凶猛野兽,拉伸的肌r_ou_线条仿佛下一刻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击猎物的咽喉。
然而,这样的凶悍又暂时被强行包裹在文质彬彬的衬衣西裤底下,配上拾掇得干净利落的俊挺容颜,竟然有一种奇异而又矛盾的美感。
花锦浩的视线从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一路往下,掠过厚实的胸膛、有力的腰身,最后停留在结实的大腿上。
说实话,但凡是男人,都对强悍的力与美有着天然的欣赏和向往。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算是此类中的极品。虽然也曾被对方扒下文明外衣的裸===体辣到过眼睛,但时过境迁,兴许是记忆变得模糊,大脑已经自动自发地将那时的场景进行了美化。
王达厉伸完懒腰,看到花锦浩在盯着自己发呆,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他半坐到桌沿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计划我是同意了,但我还是得提前说一声。你这步棋走得有点急。逼得太狠,小心对方狗急跳墙。”
说起这个,花锦浩的心思就完全回来了。他抬眼看王达厉,眼底带着点不认同。
“不逼他们不也没客气么?如果早知道陈海昌靠什么起家,我当初肯定想尽办法也要阻止他入会。今天的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不敢想象如果商会里有人被他拉下水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不想看着前秘书长本着好意辛辛苦苦创立的商会被人抹黑,乃至背上涉毒的罪名。”
看着对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若不是害怕气氛弄僵,王达厉真想伸手摸摸对方紧绷的侧脸,让他放松一点。
“看不出你还挺嫉恶如仇。”
“不是嫉恶如仇,只是最简单的自我保护。”花锦浩道,“商场上从来鱼龙混杂,尔虞我诈,利益驱使下,有些人甚至连最基本的从商原则都能放弃。别人怎么样我管不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底线。但是,有的路一旦走了,注定不得善终。我坚决不跟这样的人来往,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来碰触我的底线。”
王达厉不是头一次觉得花锦浩的思维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跟自己不是同一挂,但这回体会尤其深刻。这人有一种可以说得上是天真到固执的善恶观念,即便他处在第一分堂这么一个说白不白说黑不黑的地方,但还是雄心壮志地想要坚守他自己那片天空的清明。
“陈海昌之流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咱们可以达成一致。不过底线这种玩意儿,犯不着死磕。死磕底线,换个说法,就是跟自个儿过不去。”
花锦浩睨他,“不死磕,还能称之为底线吗?所以我们说不到一起去,因为你的底线太低,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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