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宁远瞥了一眼程立的碗碟。他以前就发现了,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这人只吃阮昊夹在他碗里的东西,很少朝桌上的菜碟伸筷子。
以前还未和程立接触时,从他种种表现来看,他以为这人有洁癖。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阮昊笑着笑着整个身体都挨到程立那边去了,又凑近他说了些什么,程立很认真地听,末了,弯了唇角也在笑。
程立从高一以高分入校就经常被人讨论。出众的外貌和疏离的个性也让他在男生集体里常遭非议。很多人看不惯他。卓宁远听过很多关于他的说法,褒贬不一。他不喜欢管闲事,对这些闲聊向来左耳进右耳出。第一次对程立有印象就是高二分班考那次,考前几分钟跟阮昊一起进来的一男生仗势欺人地用书砸他。
当时全班鸦雀无声。
被砸中的程立只是回头看了那男生一眼。
阴郁又冷的眼神。
那时候的程立是真正的孤僻。就连他都为这眼神心惊。但阮昊却在考完试后朝那几个男生发了火,发了话不准任何人找程立的碴。
一转眼,两年时间都过去了。
餐厅里忽然掌声雷动。
原来是一角小小的演奏厅帷幕被拉开,老板拿着话筒在台上讲话,问有没有客人愿意上去即兴演出,表演得好,一桌免单。
来这家餐厅的几乎是年轻人,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大声叫同伴的名字,各种欢乐声音交杂,好不热闹。
一个青年男人被同桌的人哄上台,拿话筒唱了一首五月天的《天使》,获得掌声不断。
整个餐厅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陆续又有人上台,男女都有。
唐满在音乐声里说:“老大,来不来?!”
阮昊笑了笑。
他又转头问卓宁远:“上不上?!”
卓宁远直接站起身。
裴劲跟张军见这架势,等台上的人唱完,赶忙也站起来朝那边喊:“我们这边有人要上台!”
很多人寻着声音将目光也投过来。
阮昊凑近程立说:“等会儿帅哭你。”他说完站起身,朝唐满和卓宁远打了个手势,三人前后往舞台上走去。
三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年轻。
一字排开一米八往上的身高,一上台就足够让人瞩目了。
下面已经有女孩子在尖叫给他们加油。
舞台虽小,但五脏俱全。有架子鼓,电吉他等乐器。
跟老板又要了两个支架话筒。
三人各自在自己熟练的乐器旁坐下来,不同于以往的校内晚会,有彩排有训练。这会儿全凭那股劲儿。
乐器带的前奏一出来,整个餐厅都沸腾了。
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这算六班的班歌了,男同学在班上有事没事习惯吼一嗓子,就会变成集体大合唱。
阮昊跟卓宁远抱着两把电吉他站在舞台上,唐满坐在后面。没人能舍得移开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他们的肩上有光,眼里有星辰。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许多人站起来跟着唱,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经久不歇。
在众人“再来一首”的欢呼声里,三人朝台下行了个绅士礼,在口哨声里下台了。
阮昊径直走到程立旁边,额头和鼻尖都有汗珠,他拿过程立的杯子灌了一杯凉白开,又用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问他:“帅哭你了没?”
“嗯?”他又旁若无人地凑近他。
还没问出答案,老板端着一杯酒过来了,挨个跟这几个小辈们碰杯,说菜还可以随便加,这桌单免了。
邻桌有人也时不时看过来,还有女孩们在对着他们拍照。
很快,他们掀起的小高潮又被其他人的精彩演出带过去了。
阮昊没问到答案心有不甘,挡了裴劲递给程立的好几次酒,这会儿自己却亲自哄着他喝了一大杯。
裴劲喝高了,眼尖看到这一幕,“咚”地一声站起来,举着酒杯非要敬程立。
“我是真没想到,程班长也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哈哈。”他摇摇晃晃往这边走。
“程班长你不知道,我们在背后都喊你刷题机器,你不会介意吧?”
程立已经犯迷糊了,抬头看裴劲。
“程……程立这是在瞪我吗?”
唐满把他拽坐下来,说:“还瞪你爸呢!”
“瞪……瞪我爸干什么?”
卓宁远不想再听这么糟糕的对话,从桌上拿了块面包过来对裴劲说:“张嘴。”
“啊?”
“闭嘴。”他把面包塞他嘴里。
裴劲:“唔唔唔。”
唐满和李军趴在桌子上狂笑。
卓宁远指唐满裴劲还有李军,又眼神示意程立:“四个醉鬼,我俩怎么分配?”
阮昊十分正直的将程立扶起来说:“我的人我带走,其他的你处理。”
“软日天,你是人吗?”
阮昊给了卓宁远一个眼神不回应,对程立说:“背你回去吧?”
程立点头。
他就这样背着自己的人跑了。
回到客栈已是十点多了。
阮昊将程立放在床上,特地去关紧了窗户。
他去浴室试水温,正在想着怎么哄程立tuō_guāng光跟他一起进去洗澡。
程立自己进来了,从身后抱住阮昊。
“怎么了?”阮昊关了淋浴。
程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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