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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淡定不起来了,心想老爷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已经不认识我了,这怎么行,他要是不认我我哪儿找地方落脚去,当下也不强做淡定,哀嚎一声就扑到我爷爷身边:“爷爷,我是默默啊,您还记得我吗?”
我爷爷气的老脸通红,一拖鞋抽过来:“你个小兔崽子,你当我老年痴呆呢!”
得,闹半天是场误会。
我讪讪起身挪到小黑鸭边上,这才发现他们三个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小黑鸭也没容我多尴尬,站出去刷存在感,冲我爷爷笑道:“二爷爷,最近身体怎样?听说您近来喜欢小酌两杯,我爷爷就让我给您带了几瓶他亲手泡的药酒。对了,尹默知道您喜欢西凤酒,还特意带了几瓶呢。”
我只顾着听小黑鸭跟我爷爷扯皮,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小黑鸭拽了我一把,隐晦的使了个眼色,道:“是吧?”
“啊?哦!”我匆忙的应了声,冲我爷爷呲牙一笑,把酒递了过去,道:“爷爷,给您!”
我爷爷摸摸下巴,瞅瞅我,又看了眼我手里拎的礼品盒,摆摆手道:“拉倒吧,我孙子什么样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一撅屁股我都能知道他拉什么屎,他能有这心思?指定是你买的吧。”
我瞠目结舌,心说老爷子也忒了解我了,刚想打蛇随棍上拍两句马屁,小黑鸭就抢先道:“二爷爷,这您可是冤枉尹默了,他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要回来看您,自己不知道买啥好,特意托我买了一份儿,这是他孝敬您的心意,您可不能推在我头上,对尹默也太不公平了。”
我爷爷闻言,一副惊讶的样子,打量我好几眼,最终一笑,捏着我的脸道:“出去历练历练真挺好,还长出息了。”说完,揽着小黑鸭,拍着他的肩膀笑的见牙不见眼:“你说你来就来嘛,总买东西干啥,上回你带的那什么补品,现在还没吃完,又带这么多。”
“您要这么说,那可就是见外了,我是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还得劳烦您亲自下厨做好吃的,我打小就爱吃您做的饭,不管多累多不想吃饭,闻着您那手艺的香味儿都能多添三碗饭,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我一脸血,兄弟,十天半月还叫“才来一回”,我都八年没回来了好吗!
小黑鸭话音刚落,跟着他来的司机就在一旁帮腔:“是啊老爷子,城里那星级酒店请的大厨都没您这手艺,以前我还笑话我们天哥没出息,自打吃您一回饭,一直想到现在,今天小尹哥回家,您是不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口福?”
我爷爷被这俩人一左一右哄的笑逐颜开,拽着他们去吃饭,压根儿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孙子,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插上话,只能苦逼的跟瘦高个并排走,感觉自己就跟个外人一样,别提有多心酸。
饭厅离的不是很远,占据了整整一进院子,隔出了专门的厨房和储物室,餐厅格局弄得像个客栈,一水儿的雕花木桌配圈椅,当初家具表面烫的蜡经过多年反复的摩擦已经渗透进木材当中,发生氧化,产生包浆,在曳曳的烛光中,所有木制家具都幽光沉寂,显露出一种温存的旧气,桌上摆放的餐具也都描着淡雅青花,很是典雅。
我盯着那些青花瓷碗暗搓搓的琢磨一只能卖多少钱,大概是我的眼神太邪恶,瘦高个忽然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只默默看着我,眼中似乎透出一种洞悉万物的阴冷,我顿时有点心虚,连忙移开目光,可一移开目光又觉得后悔:我心虚个什么劲儿?
在桌旁就座后,为了给我爷爷献献殷勤,我抢罗着去盛饭,一不留神胳膊肘碰倒一只碗,那只碗在桌面上滴溜溜转悠两圈后,直直冲地上栽去。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可是古董,碎到地上不亚于摔残一沓人民币!
瘦高个就坐在边儿上,听到响动猛地看了过来,下半身未动,上半身往这边一探,同时左手一勾就把那只碗稳稳托住,这才站起身走过来,冲我伸出一只手说:“我来。”
我早被瘦高个刚才露的那一手惊呆了,脑子反应不过来,傻愣愣把饭勺递过去,等坐到椅子上那会儿脑袋都还浑浑噩噩的,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以前在印度旅游时看到的耍蛇表演,耍蛇人向竹篓里的蛇扔了枚小球,那条蛇尾巴一勾就把球挡了回去,比人的手还灵活。
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见他很认真的盛饭,没有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没事把人跟蛇比什么比。
等瘦高个也落了座,小黑鸭率先举杯,敬了我爷爷一杯酒,然后便将话题扯到瘦高个身上:“二爷爷,您还没把您徒弟介绍给我们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爷爷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脑袋,拉起瘦高个道:“这是肖沉,比你俩大,就叫一声肖沉哥吧。”
肖沉?我还萧瑟呢。
想是这么想,客气话还是得说,我跟小黑鸭齐声叫了声哥,肖沉微一颔首算作回礼,那场面,就跟混黑社会的认老大似的。
酒也敬了,哥也叫了,这下总能吃饭了吧?我这么想着,正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见小黑鸭特别正式的像肖沉伸出一只手,看样子还想握个手。
肖沉迟疑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轻轻一握就很快松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刺,就这么短的功夫,小黑鸭猛然变了脸色。
我顿时好奇,再加上小黑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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