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完全没想到,肖沉居然会开口劝我,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以自我为中心,个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就算他会照顾我,也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现如今他会因为担心我和我爷爷关系不睦而纠结,甚至开口劝慰,即使觉得挺好笑,但心底里也还是有点小感动,毕竟这说明他是打心眼里为我爷爷着想不是?
想到这儿,我便拍拍肖沉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肖沉仔仔细细的将我打量一番,见我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叮嘱道:“你赶在日落前回家吧,最好找个人陪你。”
陪我?
我有些惊讶,我可是一二十多岁大老爷们儿,虽然不靠谱,可也不是智障,我还能找不到回家的路不成?
肖沉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冲我点了下头,似是强调他的话,又似是向我告别,又补充了一句:体虚,易邪气入体。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一愣神儿的功夫,肖沉已经转身进门,朱红的门板在我面前缓缓阖上,仿若慢镜头一般,竟让我的心一点一点被揪紧,好像这么一扇门,隔绝的是两个世界。
门扉已经掩紧,我用力眨了下眼,勉强定了定神,突然注意到,门缝中夹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细长的一条,蔫蔫的耷拉着,衬着朱红的门板,很是惹眼。
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纳闷,一边走上前,正打算仔细看看,就见那东西像个泥鳅一样,嗖的钻进了门板。
我近视程度不是太高,但这么远的距离,也实在不能看清,不过要说那东西是自己钻进去的,还不如说是被人扯进去来的合适。
能扯这东西进去的,也就只有刚进门的肖沉了,这小子把什么东西夹门缝里了,看那位置和样式,该不会是…;…;腰带?
那画面想想就搞笑,我一边憋着乐,一边自己慢慢悠悠下了山。
老家这边不太好坐车,来回折腾了好久,等回了家,已经华灯初上。
路上我还担心怎么跟我爸解释我工作的事儿,一开门,客厅里半个人影都没有,灯也没开,窗外路灯暖黄的灯光漫进来,洒在瓷白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冷清。
我隐约意识到家里没人,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在家里转了一圈,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看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有点失落,同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在这个时间段,我爸妈应该正在吃晚饭,就算我妈没胃口不想吃,只要有时间,都会给我爸做一份,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会不会是出去吃了?
我仔细算了下日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纪念日什么的,我爸妈都比较实在,相较于下馆子,更愿意买好食材在家里自给自足。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看到手机才想起来,完全可以打个电话。
我暗骂自己蠢得要死,直接拨了我爸的号码,就在这时,客厅那边儿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嘎声。
我以为爸妈回来了,掐了电话就往外走,为了显得亲热,还提前叫了声爸妈。
可我一进客厅,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依旧空荡荡的,防盗门开了条缝,露出一截黑黢黢的楼道。
我没关好门?
我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防盗门又缓缓的动了,黑暗中似乎站了个什么人,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将门一点点拉开。
那种速度太过均匀,我不敢相信是楼道中的风将它吹开的,心里不禁有点忐忑,问了句:谁啊?
死一般的沉寂。
我咽了口唾沫,又问:“有人吗?”
话音刚落,门砰的关上,吓得我一个激灵,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个慢吞吞的声音: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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