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苏沧政忍不住看看四周。“怎么从刚才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来。姨娘和姨父他们不在家里吗?”
“他们--他们不在家里。”
沈念也没觉得奇怪,“那爹娘他们出门,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们--不会回来了。”
“姐,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爹娘是出了远门吗,再远也要回家的吧。你要是安慰我,那就算了。我既然回来,就做好了承受一切苦痛的准备。”
☆、自他走后
……
久久的沉默,不多的话压在心里,沉似铁。
天已放晴,耀眼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挡住。零散的光线从树冠照射到地面,照射在眼前的石碑上,红色的碑文在阳光下鲜红胜血。
仿若空洞的双眼不断有透明的水珠落下,滴在石碑前的草叶上,反射了阳光熠熠生辉。
“看够了没有,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你不是要向爹娘认错的吗?怎么现在见到他们一句话都不说了?”
沈念痛苦地捂住嘴,挡住哭泣的声音。
拿出手帕,苏沧政跪在沈念身边,为他擦去两道泪痕。
“为什么--爹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为什么。现在说那些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爹娘会躺在这里的!”
“知道了原因你又能做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头看向一脸坦然的沈思逅,沈念一点也不理解。“你不想告诉我爹娘的事吗?”
“我说过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爹娘的儿子,我有权利知道他们去世的原因!姐,你就告诉我不行吗?你必须要告诉我。”
“那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那你快说!我现在就要知道。”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沈思逅怒上心头。“小念,你长这么大,爹娘和我从未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可是今天我打了你,我本不愿的。可是你太任性了,我才一时失去控制。”
沈念点点头,“我明白。姐,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才会被你打。”
“小念--你这次犯下的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弥补的。”
沈念悲伤的神色间雾气袅袅,“爹娘最后一面没能看到,是我来迟了…现在只能用这种形式与他们相见,是我的错。”
“不要再说冠冕堂皇的话!沈念,要想知道爹娘为什么过世,那你就在爹娘的坟前磕够十个响头!”
“好。”
“小念!”苏沧政拦住正准备磕头的沈念,回头说:“思逅,我知道你怪小念他没能回来赶上姨娘和姨父的下葬时间。可十个响头小念他的头会磕破,就让我来代他磕头。”
沈念惊讶地看着苏沧政,“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能让你替我做这种事情!你的头也会破的,我不要!”
“表哥,你就不要再维护他了。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也是他应该承受的后果。”
“可是--”
“没有可是!”握住苏沧政的手,“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无非就是磕破一点皮肉,我没关系的。”
苏沧政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可毕竟不是自己能干涉的。
“好了,你要磕头就快磕头。”
面对一块墓碑,沈念双手伏地,低下身子,额头磕上生硬的石板。嘭、嘭…
见他磕头一次比一次用力,苏沧政满脸的担心。
重重磕下第十个响头,额头已经破皮出血。“姐,爹娘的合葬--是你提出的吗?”
“是我。爹娘曾经玩笑似的提过,没想到竟成真了。”
用手帕擦去沈念伤口周围的血渍, “小念,伤口必须尽快上药才行!我们--”
“这点小伤口没事。”回头看向沈思逅,“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爹娘过世的原因了吗?”
“可以。”沈思逅担心地走上前,查看沈念额头的伤口。
“姐,你就说吧。我要听,我必须知道原因是什么!”
准备触碰伤口的手顿住。沈思逅站直身体,“你跟我来。”
“姐?你还要带我们去哪儿?”
注视着苏沧政,“不是你们。表哥,我和小念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能请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吗?”
“姐,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他又不是外人。”
“我知道--可是小念,有些事情真的只能告诉你!不能把表哥牵扯进来,我是为了他好。”
“我没事,就留在这里等你们。”
向苏沧政表示不满,“可是这样做太伤人了!姐,我--”
表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沈思逅也并没有妥协的意思。“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我明白了。”握住苏沧政的一只手,“我去去就回。”
“好。”
沈思逅并未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先朝着树林的另一方走去。直到距离沈氏夫妇的墓地够远,停在原地。
“姐--告诉我吧!爹娘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伸手抚上沈念的侧脸,沈思逅笑得苦涩。“我没想过要瞒着你的。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是因为事出有因。”
“爹娘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去世呢?要说是得了重病,这也太牵强了。”
“不--爹娘去世并不是因为患病。就像是你说的,他们的身体一直很好。”
沈念内心疑惑不解,“那爹娘是怎么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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