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云雾缭绕,清甜醇美,而咽入喉中,又似一道火苗辛辣地燃烧而下,轻易地勾起我藏在心底的所有隐忍与想念。
……此刻我就在穆云山,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想到。
【二十六】
我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出大殿。
我已经好多年没喝醉了,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散去酒气恢复清醒,但此刻我却不想这么干。我觉得地面有点发软,于是靠在墙上,苏球球小手抓住我的袍子。
“蛋蛋……”
他仰起脸,有点慌张地喊我。
我摸索着拍拍他的脸,笑了一下:“我没有事。”
走到外面,被冷风一吹,我清醒了一些。
我拍拍苏球球的脑袋,跟他说:“你先回去。”
苏球球一把抓住我的手,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跟我大声嚷嚷:“你要干嘛!你到哪里去,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带我?!”
我只是去散个步而已啊……
我废了好久的口舌,才让苏球球将信将疑地御剑离开了,并且保证在半个时辰之内我就散完步回去——我才不管这个呢!我连声说是是是。
穆云山的夜色也是好久不见了。
小时候我曾经爬过这里的每一个峰头,白天看风景,晚上看星星,现在我看着山上的一切,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我的头脑有点混沌,只循着本能乱逛。
然后。
我看到一株——巨大的梨花树。
这树几乎耸入云霄,开满雪白花朵的伞盖如同静止的流云,说它静止,似乎也不对,因为它在夜色中轻微地颤晃着,如同一树静美的白霜。
我御剑飞上去,觉得自己一头扎入了云中。
我从摇摇颤颤的梨花遮掩中看下去,看到流水淙淙、花木幽深,这之中立着一座玲珑雅致的小屋,墙上开着小窗,能看到其中人影。
我呆住了。
这不是长青那屋子吗。
我居然自己都没意识到,就跑这儿来了?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我恐怕会察觉出自己这行为不对。而且我此刻是个魔道少主的身份,怎么说都不该就这么大喇喇冲到人家主人家的后院里。
……但我毕竟是醉了。
所以我只觉得春心荡漾,迷糊糊就在那梨花树上坐下。
真好啊……
我想起来我小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就在这儿偷窥,现在我也在这里,而且修为长进后,原本看不清的距离落在我眼中也仿佛近在眼前一般。
恍惚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个漫长的梦。
其实我从未离开过穆云山,魔道的一切、应天剑宗、长青的小徒弟,这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烦恼。等我酒醒了,幻觉消散,或许我睁开眼就看到长青在我床边,那我一定会猛地搂住他的腰,告诉他我在梦里看到的一切。
……那时候,长青会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吧。
我在这儿乱七八糟地想呢。
突然我脚下的树枝一沉,我扭过头,看到一个人在我身边落下来。那人很是眼熟,雪白长发与白袍混在一起,在白色的梨花中非常晃眼。
“少主,穆云山的夜色可美?”他问。
我看了一眼树下,那小屋就那么静静杵在那儿。
于是我老实说:“美。”
【二十七】
白毛在我身边坐下。
“少主,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
我再不清醒也知道不能说实话。
我说:“不知道。”
白毛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这笑声是什么意思。
“下面那屋,是我二弟平日里住的。”
我说:“……哦。”
我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我心里隐约有些烦躁,而且因为头脑不怎么清醒,所以潜意识里倒希望他给个干脆,要么就跟我打一架。
然后白毛静了一会儿。
我就听到风声,还有梨花簌簌摇晃的声音。
“其实,我二弟他——”
他刚刚开口说了半句,突然空中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轰——!!”
一团赤黑色火云从天而降,就那么朝着梨花树砸了下来——我正在震惊,就看见半空中浮现出一层白色光晕,一层半透明的禁制光芒大涨,将那火云猛地反射出去。
苏球球立在空中,一抬手又是一道火云飞出来。
“赤离君!”他盯着我冷声道。
我听到他都这么喊我了,意识到苏球球是真生气了——但我现在有一件更加心惊肉跳的事等着我,我吓得酒都醒了,一骨碌从树上爬起来。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长青屋外是有禁制的,我知道。
但我怎么记得这棵树不在禁制里啊?那我刚刚,岂不是就大摇大摆直接冲到禁制里了吗?!卧槽……我怎么也没被弹出去啊,我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啊!
我吓得面无人色,御起剑就跑。
“少主……”
白毛在我后面有点犹豫地喊我一声,我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冲天而起,果然就这么直接飞出了禁制,我知道,长青绝对是知道的,他就在那屋里,知道我跑了进来在这儿傻看,也知道我现在落荒而逃。
……甚至我小时候那么多次,他恐怕也是知道的。
苏球球一把抓住我,冷得发黑的小脸凑过来。
“骗子,你说你半个时辰就回来的。”
但他一抓住我的手,就发现我在哆嗦,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下面的白毛:“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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