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也没用,还不如去当兵。”
洛子予说着说着,想喝水,杯子端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管朕新把自己喝了一半的递给他。
“其实我不讨厌当兵,但是我没想过要自己去当,他却一直让我去,我不去他就一直说一直说,从我高二开始就说到我大学毕业,我就觉得当兵很讨厌,很烦,跟他一样烦。我大学的时候他从没打过电话给我,每次我打回家,偶尔他接了电话,也只是一味地说我念书有什么用,还是当兵好,我那个时候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回过他,因为我从小就被他打,完全就不敢回嘴。我跟家里说自己喜欢男人那次,是第一次跟他吵架,他给了我好几巴掌,还踹了我一脚……”
洛子予说着说着,握着杯子的手开始微微颤起来,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但他回想起来还是清晰如昨日,看他拼命忍耐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把手里的玻璃杯扔到地上。
事情和管朕新猜测的有七八分相似,可细节是管朕新猜不到的,他听着洛子予忽然被打开话匣子,压抑多年的苦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洛子予说:“我忍了他很多年,他也忍了我很多年,我不想再回去让自己忍,也不稀罕让他忍,他说我生下来就是跟他作对的,我确实没有哥哥听话,可我一直都没有反对他,没有和他吵过架,他怎么过分地骂我,我都没和他吵过,不过我就是没有哥哥听话,所以我是和他作对的。他一直都只看得到自己,他想的他说的都是对的,我妈、我哥还有我都要忍他,他们忍得了,我忍不了,反正我只是和他作对的……”
这条街人流不多,晚上这家店的客人也不多,而且在这个小角落里,洛子予越说越激动的情绪没有惊动他人,管朕新伸手拍拍他的肩。
洛子予苦着张脸看了管朕新一眼。
“确实是你爸的错。”管朕新非常非常温柔地说。
洛子予突然觉得忍不住般,眼里涌出一些泪水,可他牢牢地咬牙忍住了,没让泪水落下来。
“不过,你爸也不会把觉得不好的东西强压给你们,正因为他觉得是对的,才会硬要你去做,别人家的孩子怎样,他就不会去管了,因为你不是他儿子吗,就算他一直说你是和他作对的,也只把自己认为是对的给你,他就是顽固而已……”
“我还情愿我是别人家的!!!”洛子予咬着牙大声吼了出来,截断管朕新的话。
外面零散坐着的顾客望了过来,而洛子予在说完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眼里的泪掉了出来。
管朕新站起来走到洛子予身边将人轻轻圈住,让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只留了自己不算宽厚的背影给那些观众。
他一遍遍地抚着洛子予的头发,动作无比温柔。
这个情况让管朕新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他徐徐地开口:“以前在昊昊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夏天天很热,我和昊昊睡觉的房间里里爬满了小指甲一样大的黑壳虫子,墙上地上都是,昊昊怕得不敢睡,我就在房间里喷了很多杀虫剂,把门关上抱着昊昊在阳台上坐了一晚……昊昊那个时候一点点大,就跟你一样……”
“你说谁一点点大……”洛子予仰起头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不过眼眶红红的。
管朕新又是笑,“你现在坐着,我抱着你,感觉你就一点点大。”
逆光里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笑,但是眼睛依然亮,洛子予很纳闷管朕新的眼睛怎么那么亮。
有管朕新挡着,这里的光线更是暗,洛子予突然觉得很安心,窝在管朕新挡出来的一小片阴影里,没来由地安心。
太安心了,也靠得太近,洛子予毫无缘由且莫名其妙地,忽然捧住管朕新的脸,往前吻去。
接触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他忽然更安心了。
第二十七章
晚上十一点,洛子予猫着腰去夜形附近取车。
几个钟头前的喧嚷已经消散,估计现在伤得不轻的曹世荣正呆在医院里吧,深夜里风越发的冷,可洛子予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他像做贼一般猫着腰开了车门钻进去,发动,往步行街路口开去,一路上心蹦蹦地跳。
这让他想起大学时第一次对一个同社团的师弟动心的感觉。
他记得那师弟长得甜甜的,笑起来也甜甜的,脸上单边有个酒窝,人都说初恋对人的影响很深,这个学弟直接奠定了以后洛子予的择偶标准,年轻,稚嫩,甜美。
所以他对于自己会去啃一枚老男人,真的觉得太意外了。
啃就啃了,感觉居然还不错那是怎样。
洛子予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到了灯影稀疏的路口,那步行街头的喷泉已经停了,只在水池边开几盏彩灯,管朕新缩着头站在那边,看到洛子予,挺高兴地挥了挥手。
洛子予想起自己从这男人嘴边移开脸的时候,管朕新呆愣的,窘迫的,满脸通红。
脸皮再厚的人也是会害羞的。
他两在那个时候都手足无措地厉害,洛子予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干了傻事。
后来两人又出去转了一圈,冷风吹着,洛子予脸没那么烫了,管朕新也重新变得饶舌起来。
洛子予想着,也许管朕新会以为他是突然脆弱了需要人安慰,要是管朕新真的会这么以为就好了。
不,他必须这么以为。
否则,洛子予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两人很快到了洛子予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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