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姜昆堰一回到家就发现了门口的一双高跟鞋,不由得奇怪,这会儿不是公司正忙的时候吗,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姜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两盘菜,“昆堰,回来啦?快,洗洗手来吃饭。”
“行,”姜昆堰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问着,“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姜妈妈身形顿了顿,几秒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情的,等吃完饭我跟你说。”
姜昆堰不置可否,洗完手就盛了饭吃起来。
等两人吃完饭,坐在客厅吃水果时,姜妈妈刚想开口,又不由得红了眼眶。
姜昆堰有点吃惊,说实话,除了他爸爸出事的那几天,他就从没见过他妈妈哭过。难道……
看着她越来越控制不住的眼泪,姜昆堰叹口气,从桌上的纸抽抽出几张纸,起身走到妈妈身边,把纸巾递给她。
“妈,先别哭了,是,”姜昆堰试探道,“是爸爸的事吗?”
姜妈妈把眼睛擦的红红的,又擦了擦鼻子,“是,是你爸的事情。”
“你先别哭,我爸出什么事了?”姜昆堰皱起眉头,按理说当年已经盖棺定论的裁判,应该不会再出现其他波折了啊。
姜妈妈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差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儿子,是好事。”
“好事?”
“对,你爸爸他下个月就能出来了!”
姜妈妈说着说着又不禁有点想哭,这十几年的罪她都遭过了,以前时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苦,如今自己的老公终于要出来了,过往的万千苦难仿佛一下子涌上心头。
姜昆堰难以理解他妈妈的心理,只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没有说话,他从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幸运的事,能够遇到陆川可能已经把他这辈子的福气都用光了。
本来二十多年的刑期,如今忽然可以出来了,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妈,这十几年爸寄来的书信我都看过,里面提到过减刑的事情,但是也只是减少一年半载的时间,并没有这种大幅度减刑的事情发生过,”姜昆堰看向她,“你冷静点想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姜妈妈听完儿子这通分析后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刚开始听到消息时她太激动,确定信息无误后立马赶了回来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并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合理性。
“昆堰,这个消息是真的,是当初帮你爸爸打官司的那位律师叔叔联系我告诉我的,”姜妈妈起身拿来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手机,翻出短信,“本来他只是发了个短信,我当时在开会没能看到,他后来又打电话给我的。”
姜昆堰接过手机,翻了下短信记录。上面写得很清楚,这位律师在不久前把自己爸爸在他手里的档案转交给了一位朋友。他的朋友是律师界有名的良心律师,他原本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才得知他的朋友在打一起官司,就是关于姜昆堰爸爸的。
“把我爸的故意杀人罪改判成安乐死事件?”姜昆堰一字一句地念道。
母子俩都陷入了沉默。
“妈,我以前怕您伤心,一直没有细问您当年的事情,只能自己摸索着估摸出个大概,您现在能告诉我具体的事实了吗?”姜昆堰放下手机,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妈妈,头一次跟姜妈妈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
姜妈妈沉默了一会,叹口气:“这事我说是说不清的,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样东西。”
姜昆堰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又拿起手机来回看了两遍短信,为什么这位律师的朋友会帮他爸爸打官司?难不成是当年诬陷他的人忽然心有悔恨了?
姜昆堰嗤笑,这不是什么电视剧,他也不会相信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这话市侩了点,却是实在话。
这里面的水,有点深啊,姜昆堰想着事情。
“昆堰,”姜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这个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好几封信纸,“这是当年你爸爸寄给我的书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也没想到会因此入狱,这些都是他之后写信给我时提到的,你看看吧。”
在姜昆堰拿起第一封信拆开来看的时候,姜妈妈叹息:“从那场事故回来后,他就一直不太愿意说话,更是对那件事避之不及,我平常提起来的时候,他就不说话,甚至跟我冷战。”
“我也知道他心理压力大,也就不勉强他了,”姜妈妈无意识地搓着手心,“可谁知道,有人偏偏抓住他不放,他心怀愧疚任由他们讨债,却没想到落得这般境地。”
姜昆堰没有附和她,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他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表示安慰。姜妈妈看着儿子骨节分明的大手,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姜昆堰一目十行地扫完这几封信,饶是他心性足够沉稳,仍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愤怒,事实的真相往往比猜测更加令人痛心。
姜昆堰的爸爸是名医生,他医术j-i,ng湛,学习的是西医,却自己又补学了中医一道,对待病人认真负责,是医院里的医师骨干。姜爸爸别的爱好没有,偏就爱好爬山,只要能有确定的假期保准会跑去爬山。姜妈妈也纵容着姜爸爸的爱好,甚至偶尔自己也跟着去两回。
那次是两人约好一起去的,姜昆堰却少见地生了病,姜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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