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不得太熟悉,而今看到你,才觉得世事无常,光阴易逝。”
柳钟意眼帘微垂,十分安静的听他讲述。
袁青峰长叹一声,“他若还活着,虽不至于像我这般垂垂老矣,但应当也已生出些白发了。你长得就同他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我一见之下,也不由有些恍惚,简直觉得是又在梦中相见一般。”
柳钟意听他如此说,也不禁有些动容,微微抿唇,道:“只可惜我当时还太小,年幼时的事情,几乎都没有印象了,连父母的长相,也无法记得。”
袁青峰道:“我那还有一副三弟的画像,是二十多年前画的,虽然画得不如何好,但你若愿意,这些事结束之后,便可随我去看看。”
柳钟意眸子微微一亮,道:“自然愿意。”
言罢略顿了顿,才接道:“自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同哥哥在一起,年纪小时,也曾想过父母的模样,却以为自己是不大可能知道身世的。只是料不到如今知道了,也仍是无法与他们相见。”
袁青峰自是觉察出了他话中的怅惘之意,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柳钟意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略微一怔,答道:“哥哥一直很照顾我。”
“那,他离开之后……?”
“哥哥离开后,我便一直待在百草庄。”
“哦?”
柳钟意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略一思索,道:“前辈,其实今日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
袁青峰惊讶的望着他,皱眉思索起来。
柳钟意解释道:“那日前辈在问剑门后山悼念易前辈时,我们曾见过,只是那时我双目失明,且易容改装,前辈没有认出来也是难免。”
袁青峰仔细回想起来,不由得诧道:“同温贤侄一起的那人是你?那易容术果真十分精妙,我竟全然不曾察觉。”
“我那时被人担心被人认出跟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柳钟意眉头微蹙,“若非如此,也许……”
袁青峰却是不甚在意,反倒安抚他道:“我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知道,万事皆有定数,如今能见到你们我已经无甚遗憾,当初在问剑门,还得感谢你同温贤侄,这才保住大哥门中弟子。”
柳钟意摇了摇头:“前辈言重了。”
“想来你们之间感情不错,我也十分放心。”袁青峰笑笑,似是想起什么,道:“是了,你也到了双十的年纪,可曾有心仪的姑娘?若是愿意,不妨带给我见见。”
柳钟意闻言一怔,心中顿时涌上些窘迫,思量一阵,犹豫着打算开口时,却听见推门之声,转过头去只见温衍开门出来。
那人见他们在院中,便走了过来,先是向袁青峰行了一礼,而后才笑着开口问道:“在说些什么呢?”
他就那么站在花架下,一副十分闲适的姿态,丝毫看不出刚刚赶路前来的疲惫之色。
柳钟意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应当怎么解释这个话题。
“嗯?”温衍见他不答,便微微挑了眉梢,凑近一点,姿态之间带了点亲昵的意味,却又恰到好处,并不过分明显。
柳钟意静静垂着眼帘,也不说话,却是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
温衍一楞,他这个举动的意味已是十分清晰,虽说男子之间并非如同男女之间那般诸多顾忌,有些勾肩搭背的亲近举动也无可厚非,但却不是手指勾缠这样并不太出格却十足亲密温存的动作。
温衍看了一眼那略微低着头沉默的人,再看向一旁的袁青峰,隐约便猜到一点这两人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将那人的手拢入掌心,握住了。
袁青峰活到这个岁数,自然也算是通达情理了,看到他这个动作,再回想方才柳钟意说的话,这才觉出那人言语中实际上已然透露了一些,只是不好直说罢了。倒是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反去问那种事情,也怪不得他神色间有些犹疑。
袁青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五味陈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在他看得开,转过念头想想,温衍虽是男子,性格家世武功皆是上乘,若能长久相伴,也还不错,而柳钟意肯将这事告诉他,而不是隐瞒,说明那人是将自己当做亲近的长辈看待了,如此一想,倒觉得释然了。
正当三人沉默之际,外墙忽而传来一点细微的响声,柳钟意手中扣住几枚银针,还未发难,便见一支飞镖疾射而来,钉在支撑花架的木头上,而墙上人影一闪,便消失了痕迹。
“是书信。”
温衍从架子上拔出那枚飞镖,将被一同钉入的一纸书信取了下来,展开略略扫了一眼,递给了柳钟意。
那书信上的字迹十分熟悉,柳钟意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哥哥写的。”
将书信仔细读了一遍,柳钟情大意是谢橪已决定前往隐山派,大约三日后出发,不仅如此,信中还附了谢橪谋定的路线。
袁青峰也看过一遍后,道:“想来是他用‘往生’所控制的鸣沙教中人前来传递消息。”
“嗯。”柳钟意又将那信看了一遍,微微蹙眉。
温衍知道他同柳钟情之间有特殊的读信之法,便问道:“可是还有什么?”
柳钟意点点头,道:“那毒他已下了。”
他又看着信上所标的时日,接道:“这信是昨日所写,想来送信只用了一日,那他们人必然也在附近,不过哥哥没有说具体是哪里,想必那处守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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