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嘴唇涂的太红,血盆大口一般,风尘的过于明显,少了点清纯质朴的味道。他在风月场混迹多年,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久经欢场的对手,固然有调情嬉闹的趣味,但他总觉得少了些新鲜感;可真遇见涉世未深的,三两下花言巧语到手,又会让他失了征服的兴致。
他又想起了夏殊言。觉得他正是个绝佳的对象——高高在上的天真,又带了点书本式的狡黠,明明是个不尝世事的单纯少爷,却又能在他面前进退自如,让人捉摸不定,也就格外需要分出精力来惦记。
待柳小姐走远了,他转头对身后长随道:“告诉司机,回程的路上去夏公馆兜一圈。”他坐上车,关紧了窗户,将喧闹隔绝在外头。不多会车子到了夏公馆,他突然又生出一些后悔来,大半夜贸然跑到人家门口,总是轻浮了一点。然而他又想到自己在夏殊言心中早就定了纨绔子弟的形象,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长随带了话去敲门,他站在车外,静静呼吸着夜间清淡的空气。不一会夏殊言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浅色衬衣,一条黑色背带西裤,外面批了一件厚呢大衣,隔着院子大门向外张望,一看见沈郸,脚步立刻就慢了下来。
沈郸向他挥了挥手,看他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心情反倒明朗起来,笑着说道:“晚上好,密斯特夏。”
夏殊言冷冷淡淡的回应他:“沈二爷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呢?”
沈郸用手抚摸着下巴,微笑道:“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夏殊言愣住了,他对这直白露骨的表白毫无经验,不知如何招架。他知道自己生的漂亮讨人欢喜,却也未曾料到会有男人对他如此惦记,夜色中他看不清沈郸脸上的表情,只能瞧见他高大英挺的轮廓,心中一片茫然。
沈郸十分喜爱他发呆的模样,趁着这机会走近两步,攥起他的一只手,径直抬到嘴边,轻轻落上去一个吻。夏殊言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将手抽了回去,只觉得双颊微微发烫,瞪着乌黑亮泽的大眼睛,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沈郸陪着他沉默,并不着急说话,他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安安静静地对视几秒,远比千言万语更有效果。直到夏殊言红着脸偏开了头,他才道:“谢谢你下来见我,晚安。”稍稍鞠了一躬,他转身朝轿车走去。身侧的长随手脚麻利的为他拉开车门。
夏殊言在他背后咬了咬牙,冲他喊道:“你别再来了!”
沈郸呵呵一笑,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这我不能保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想见你了。”
夏殊言转过脸不去看他,耳朵根却也慢慢红了。他思忖着该说些什么话反击,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他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急忙伸手摸口袋中的手帕,却发现手帕并没带在身上,他忍着鼻子上的一片冰凉,恨不能立刻奔回屋里。
沈郸很及时的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夏殊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擦了。面子比里子可重要的多,尤其是在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面前。匆匆忙忙的收拾完毕,他想也没想就说:“我洗好了还你。”
沈郸很快活的笑了笑:“这么说我们还能见面?”
夏殊言一怔,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但想要拾回来也已迟了,只得恨恨地道:“你别来找我!手帕洗好了我自会叫人送去给你。”
沈郸故意长叹一声:“不过区区一块手帕,不值得夏先生费心,扔就扔了吧。”
夏殊言赌着气,脑子一热,张口就道:“不过区区一块手帕,我送去给你还不行吗!”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要后悔,抬眼再瞧沈郸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
“明晚我还在这儿等你。”他说,还意犹未尽地飞了个吻:“祝你有个好梦。”
说完他挥了挥手,潇洒的一转身,坐上轿车离开了。
夏殊言见他走远才转身回去,留下满地鸡皮疙瘩。“什么好梦,噩梦还差不多!”他一边想一边悄悄上了楼,冷不防夏正清从房间里出来,将他吓了一大跳。
“哥!”他以为事情败露,心中砰砰直跳,急忙开始思索借口。
“你怎么脸这样红?”夏正清见他一脸慌张,又追问一句:“不舒服吗?”
“不不不,没什么!”夏殊言伸手摸了摸发烫脸颊:“我……刚才睡的热了,起来走动走动。”
“小心着凉,早点睡觉。”
夏殊言连连点头,三两步的逃回了房间。月光正透过窗子洒在地板上,亮的像一方小小的池塘。他在黑暗中坐了一会,等脸上的热褪去了,才回到被窝里躺下。
夏殊言本以为,按沈郸的脾性,只要自己对他不理不睬,他自然就会知难而退。谁知这人仿佛中了邪,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夏公馆一趟。他也尝试过干脆连楼也不下,想叫他白跑一趟,怎料对方竟执着的很,见他不愿下来就死活不走。他担心沈郸在门外逗留太久会被夏正清发觉,只得硬着头皮下去见他。
他见了沈郸,劈头就道:“不是说了叫你别来吗!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样不讲道理!”
沈郸波澜不惊地道:“我又没有别处可以见你,只好来这儿了。”
夏殊言瞪他一眼:“可我一点也不想见你!”
沈郸也不恼,笑眯眯地道:“那你怎地还是下来见我了?”
夏殊言见他耍起无赖,急的一跺脚:“你明明就知道原因!”
沈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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