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开始就这样吹了两年多,许多人早在圣旨下达之前心中便已有定论了,甚至不需要进行储君之争。想当初太子殿下和这位新帝争得急赤白脸的模样,再看如今坐在皇帝邻座一脸懵懂穿着太子袍的小屁孩,许多人都由衷的感觉到了命运——到底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
而此刻除了皇帝,最风光的人家自然是皇后一脉。
出了一国之母,出了太子外孙,如今大厉天下太平,若不出意外,他们就是下任皇帝的母族。原本在皇后生了死死了生的节奏中已经黯然告老的前右相现国丈,那是死也不曾想到自己一家能有如今的威赫。经历了太多的东西,这一家尝过辛酸的氏族也并未因如今的炙手可热而丧失自知,他们仍旧是低调的,除了提拔了几个主家的青年人外,没有做出任何过界的事儿,甚至比起已经落魄的许多世家都显得要谦逊。
老实说,就连听着传闻的温乐都对这家人有好感的不得了,如果温家人有这样的智商,他又何苦在解决自家麻烦的时候还要留神他们的安危?
要说温家的两房伯父,温乐还真没看错,二伯和二婶虽然看上去要比大房聪明,可如今混的还没有大伯一家好。关键就是他们都有那么点小聪明,却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而大伯一家都蠢得要命,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玩心眼的料,反倒更让温乐省心。而如今大房的温贤悯据说已经在读书准备科举了,如果真的有出息,温乐并不介意拉他们一把。
而如今大都内被温乐记挂着的兄弟啦也并未好到哪儿去,谏亲王皮笑肉不笑的和皇帝告了别,离开内殿的一霎那,就听到里头那前一晚才滚了床单的男人理直气壮的叫宫人摆驾去皇后那儿。
他已经疲倦的不成,心中又隐约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对故人的愧疚,皇帝对不起他以后,他便开始怀恋太子的好。太子也花,也不忠诚,但他也并不限制谏亲王成亲和找女人,并且他从不会在谏亲王面前提起任何一个不相干的宫妃,至少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谏亲王还能感受到自己被捧在手心里宝贝的感觉。
那个时候,太子确实比不过还未登基的骁亲王,骁亲王甚至为他抗拒老皇帝强塞的秀女,不论是多么国色天香的女人,他也从来目不斜视。就算外界传闻他不举传闻他有隐疾穿得沸沸扬扬,他也从未为此有丝毫的动摇。可如今看来,那种坚定和痴情果然是可以佯装的。
当初有多爱,如今便有多恨。出卖了温润的消息换回几晚温存的谏亲王孤立于宫外盯着朱红色的宫门傻傻的站了近一个时辰,忽然甩了自己一耳光,而后扭头离开。
赋春收到了自生变后谏郡王写来的第一封信。
开篇,他诚恳的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一都写了出来,且豪气万千的表示自己敢作敢当,绝不因为温润的怨恨感到不理解,话锋一转,又说自己先前并不知道皇帝的后招会那么偏激,出于愧疚,他愿意跟温润合作搞死皇帝。
“神经病。”温乐看完信以后就跟温润吐槽道:“他为什么以为我们会相信这个?”
“他知道我们不会相信的。”温润叹息一声,将信纸卷了起来点燃后丢进香炉,盖好盖子后从镂空处盯着它变成灰烬。
温乐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来谏亲王的意思是假借温润的名义将皇帝拉下马,而写出这封信的原意,就是让温润相信他并没有登基的野心。
温乐搞不懂为什么谏亲王一个一个依附,明明自己并非没有能力,却偏偏要做菟丝花不肯自己当皇帝,他要是自己掌权,哪还需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
温润笑看了温乐一眼,并不打算回答,谏亲王这种偏执的人格若是把温乐给污染了,那他可就没地方可哭了。
他一直相当奇怪温乐偶尔透露出来的思想,好像身体残缺对他来说只是断了一根头发那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一定无法理解跛了足的谏亲王在幼时几次被皇帝试图弄死的原因,也无法懂得在新帝登基后弄死了自己王府中一切知道自己跛足的下人的谏亲王的心理,他不懂,那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然而温乐很快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他要拉你的大旗,可弄死了皇帝如今还有太子,总没有前太子的儿子一出来就比现任太子有分量的道理,他打算拿小太子怎么办?”
温润摇摇头:“这也不是头一个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像个女人似的盯着宫妃的肚子祸害,千防万防如今还是防来了小太子,他肯定每日在家中恨得牙都要痒了。我猜他定然是不怀好意,但我也没有做皇帝的心思,实话同你说,做了皇帝之后,便绝对是身不由己的,新帝他当初跟谏亲王也算是蜜里调油,如今成了这样,并非没有环境的影响。”
温乐想想也是,点头道:“那你就别当皇帝了,让小太子上位也好谏亲王自己来也好,都比现在这位要让人放心。”
温润无奈的看着他:“你怎么笃定了我们要胜似的?”
“给个准话吧,”温乐头一撇,直接对他摆手。
“我当然……”温润拔高了声调,眼神大有深意的自上而下打量着温乐佯装不在意其实有些紧张的神情,拖了老长之后,才大喘气的吐出一句,“……还是喜欢做土皇帝了。”
温乐立时眉开眼笑,还不忘挖苦他:“还土皇帝,你顶多算个土皇后!”然而稍一思索后,他又有些黯然,“你如今膝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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