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口鼻上都有血,后来星洞人才知道,只要沾上病死者的血和唾液,就会染病死去。
辰出生后不久,“祟神诅咒”在星洞肆虐,没多久,辰的母亲也死了,星洞的不少人也以相同方式死去。
恐惧和愤怒的星洞人们,打算杀死还是婴儿的辰,认为是辰的族人将崇神带进落日林。但觋见辰并没有任何病状,认为他的存活意味着祟神将离去,后来果真如此。
由于发病的人会很快死去,这种病没在落日林大肆蔓延。
人们悲痛地掩埋死者,焚烧他们的物品,放火毁去枯木林——正因为遭火燎,所以后来有这名字。
辰则由一位善良的女人抚养,她就是辰的养母。
听完觋的话,辰陷入沉默,有时去知道,未必比不知道让人轻松,哪怕这么多年来,辰有困惑有不忿,然而痛苦之上有更深切的痛苦。
冰冷的两道泪水从淤青的脸庞滑落,辰无声地哭着。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像似恍然,像似委屈,像似愧疚,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躬着身子,无声痛哭,哭泣后,辰抬起哀伤的脸庞,看向觋。觋执仗站在他身旁,手中多出一样东西,是一条细绳,细绳的两端贯穿一块弧形的石头。
觋把玉璜交给辰,说道:“你母亲生前佩戴它,它是一块冰石。遥远的南人也称它:玉,是比象牙贵重的东西。”
辰接下,攥在手中,手心一片冰冷。
觋说:“你离开星洞,往南去,别再回来。”他用巫仗敲击了一下地面,巫仗头部挂着的贝螺沙沙作响,在星洞里回荡。
这么多年了,这个生活在星洞的外人,终究没能长成一个星洞人。他留着,只会让星洞不得安宁。
辰捏着玉璜,走出骨屋,在骨屋皮帘落下那刻,他朝骨屋伏身,许久才抬起身。他知道是觋最初保住他的性命,这些年,也是觋留他在星洞,而没让他自生自灭。
骨屋外的人们几乎都回去睡了,老熊皮还在。
老熊皮听到脚步声,他抬眼,他眼神冷淡。辰从他身边走过,因为腿伤,走得相当缓慢,他不知道老熊皮在后头一直在看他。
辰手脚并用爬石阶,听到老熊皮在身后说:“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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