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在不知道过了几天之后,牢房的铁门“咣”的一下被人打开,炫目的白光刺进他的瞳孔。他闭上眼,感觉到有人朝他走近。
他被铐着双手带进了审讯室,坐在一张长条桌前,对面坐着三个人,但因为迎面照过来的强烈灯光,他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
“元军长,我们怀疑你通敌叛国,投靠日本人,希望你作出解释。”男人的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我没有做过。”元清河知道将灯光直接打在他脸上的用意,他索性垂下头,闭着眼睛答话。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审讯官似乎有点不耐烦,拍了一下桌子。
“在你被编入后不久,有个日本女间谍潜入军中,放走她的人是不是你?”
“是。”可她不可能是间谍,他曾经检查过她的手掌,虎口处的皮肤非常细嫩,她绝对没有用过枪。
“半个多月前,你在承德与一个日本军官喝酒长谈,是不是?”
“是。”可那是被日本人用枪指着的情况下。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威胁我跟他们合作。”元清河依旧闭着眼睛,心下一沉,突然明白,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设下的陷阱。
“你有没有答应?”
“没有。”
“那你是如何脱身,平安归来的?”
沉默……
审讯官们面对囚犯突如其来的沉默颇有些诧异,面面相觑。
“根据观察,最近这半个月,你每天都会进城,请问你进城所为何事?”
依旧沉默……
“元军长,你的沉默不会对开脱罪名有任何帮助,相反只会增加你的嫌疑。”
审讯室外两个士兵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刚刚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下巴还没合拢就听到审讯室里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然后听到有人疾呼:“许参谋!来人!快来人!”
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掏出钥匙慌乱的打开审讯室的铁门。
门一开,一个人影猛然蹿出来。虽然脚下带着镣铐,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但元清河动作非常灵活,蹬着墙面凌空而起,将脚踝上的镣铐狠狠击中其中一个士兵的面门,那士兵惨叫一声,捂着满脸血倒下去哀嚎不止。
另一个士兵立刻端起步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见元清河蹲下/身,将手铐从脚下穿过,将被反铐的双手调整过来,然后一拳带着劲风招呼向他,士兵整个人向后仰倒,后脑勺猛的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砸出一朵血花。
审讯室中,两个审讯官被他用椅子横扫过面门,脸上已经惨不忍睹,另一名审讯官拔出手枪追上来。
元清河带着脚镣却跑得飞快,险险避过审讯官的两枪之后,沿着走廊奔出去,却迎面撞上一个枪口。
见将人拦截下来了,那把手枪缓缓上移,瞄准了他的眉心。手枪的主人眯起狭长凤眼,眼尾上扬,微笑着看他。
“是你!”元清河冷冷盯着他,“是你陷害我!”
李今朝并不回答他,朝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走上前来,端着枪将他押走了。
临走时,元清河眼中的愤恨与不甘几乎能将他烧穿,他收了枪,好整以暇的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摸出烟袋。
他说要彻底的击垮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不过选在石诚离开承德之后下手,他自觉已经仁至义尽。
只要在那个人强大的羽翼之下,他就永远没有希望击垮元清河。于是他谋划了南京城的那场内战,将元清河一并拖下水,把人带出了张石诚的视线。
在这世间,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与他比肩的那个人,只有张石诚而已。
将来的某一天,你会不会像爱他一样恨我呢?
他淡笑着缓缓吐出一口青烟,看着元清河被士兵们推搡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无尽的黑暗,元清河睁着眼,将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原本在那场审讯中,他有机会逃走的,只要能够回到军中,手下三位师长都是他的心腹,至少不会连他的一句辩解都不听。
不知过了多久,他习惯了黑暗和寂静,听觉变得非常敏锐,他听到牢房外有人走近,而且不止一个。
接着,来人走到门口,清了清嗓门,便对看守说道:“李军长念在与元军长相识一场,特意让我送点生活用品过来,开门。”
他几乎立刻就听出来人是谁,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见看守没有反应,那人又说:“这张探监许可证可是张总指挥亲笔签名的,你看不懂吗?”
看守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门。
没有刺目的白光照射进来,说明此刻外面已经天黑。两个人走进来,将两道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
铁门“咣”的一声在那两个人身后关上。
元清河用手挡着眼睛坐起身,立刻就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走上前来,在他面前蹲下/身,用工具在锁孔里鼓捣,试图撬开他手脚上的重负,那人手法很灵巧,不多时就将他的手铐和脚镣撬开,然后脱下自己的军装递给他。
江坤城走到他床前,不安的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道:“清哥,快换衣服跟我走!”
元清河并没有动,只是抬眼看着他,手电筒的光照着他的脸,是一脸的森冷与警觉。
江坤城见他不言不动,不由满脸焦急的说道:“没时间了,快点换衣服,趁天黑我带你出去!”
元清河依旧是冷冷的看着他,漠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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