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药,明日也还是一样会裂开,不过白费功夫罢了。」
白七梦闻言一怔,料想飞羽日日都会替寒疏上药,忙接过了瓷瓶,动手去撩寒疏左手的袖子。他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亲眼看见寒疏左臂上的狰狞伤痕时,还是觉得脑海里空了一下,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
那已是一个多月前的旧伤了,但伤口处血肉模糊,血水一点点渗出来,仿佛刚刚被利刃划过似的。这是他亲手造成的伤。白七梦胸中一阵酸楚,拿瓷瓶的手都有些抖了,勉强镇定心神,轻手轻脚的帮寒疏上药。
寒疏照旧看书,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很,并不见痛苦之色。
白七梦却觉痛得受不了,每碰一下那可怕的伤口,他的心就跟着颤一颤。等磨磨蹭蹭的上完药,已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连背后都汗湿了。他又不敢出声,只偷偷去看寒疏的脸色,这一看之下,猛然发现寒疏颊边的伤痕与手臂上的十分相似,一样的鲜血淋漓,简直就像……
某个念头一冒出来,白七梦就忍不住脱口道:「你脸上的伤也是因为血刃?」
寒疏似乎觉得他问了句废话,不耐烦道:「除了血刃之外,还有哪样兵器这般厉害?」
白七梦这几日里受了太多冲击,一时转不过弯来,呆呆的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血刃送给……送给那人?」
他已经被伤了一次。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伤他的机会?
寒疏安静了一会儿,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的说:「这匕首,是当初我爹送给我娘的。」
只这么一句话,他似已觉得自己透露太多,慢慢转开头去,又道:「你再去看看那人,若是已经醒了,就叫他滚。」
白七梦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恍若未闻。一片混乱中,他猛然想起了寒疏从前送他血刃时的神情语气,要到了这一时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那个人曾经将心送到他的手上。但他毫不珍惜,随手就丢弃一旁,还要狠狠踩上一脚。
白七梦咬了咬牙,忘了自己还在假扮飞羽,哑声问:「你现在定是后悔得很吧?」
「呵,」寒疏愣了愣,过分苍白的面孔上浮现一丝笑容,道,「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那种痛楚。也习惯了,被最爱的人所伤。
寒疏说完之后,便欲闭上眼睛养神,却忽觉身上一重,今日处处表现奇特的「飞羽」竟然压到他身上,炽热的唇急切的落下来,细细亲吻他脸上的骇人伤痕。
寒疏不禁大怒。他这几日受伤痛折磨,身体时好时坏,一开始不曾识破白七梦的伪装,但这时却知道这个「飞羽」不对劲了,一掌打向身上之人。
白七梦猝不及防,恰好被打中胸口,差点吐出血来。先前的幻术当然也不管用了,白光过后,已然恢复成了自己的容貌。
寒疏冷眼看着他,道:「白七梦,你好大的胆子。」
白七梦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趴在寒疏身上,仍旧凑过去吻他。
这回的吻落在了寒疏的唇上,舌齿相交,温柔缠绵。
寒疏抬了抬右手,却再打不下去,反而是白七梦气血翻腾,嘴角果然淌下了血来。但他不肯放弃,仍旧死抱着寒疏亲个不停,喃喃道:「寒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再信我了吗?」
一边吐血一边还要轻薄别人,这样的登徒子也真少见。
寒疏面容冷峻,别开了眼不去看他,道:「信不信有什么要紧的?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了。」
白七梦知他说到做到,心里又是一痛,突然问:「血刃在哪里?」
那日刺伤了寒疏之后,白七梦慌乱无措,根本不敢去碰那泛着血光的匕首,寒疏便顺手拿了回来,此刻听他问起,倒是有些疑惑:「与你何干?」
白七梦低下头,还是那样亲吻他面上的伤痕,柔声道:「我欠你什么,就还你什么。」
寒疏原本只是冷漠,听了他这话后,才是动了真怒,一脚把白七梦踹下床去,骂道:「滚!」他原本脸色就不好,这下更见虚弱,连唇上也没了血色,只是目光仍旧凛冽,叫人不敢违逆。
白七梦先前也是糊涂了,见了他这样的神情,一颗心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试探着问:「寒疏,你……你仍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不然那夜不会现身救他,更不会一听到他想弄伤自己,就气成这样。
寒疏并不否认,只是垂下眼睛,勉强收敛了怒气,漠然道:「你走吧。」
即便只有一线希望,白七梦也是要纠缠到底的,何况现在明白了寒疏的心意?他只当没听见后面那句话,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趴回床头,握住寒疏有些僵硬的左手,道:「刚才是我说错了话,你既然会来救我性命,自然是舍不得我受伤的,我、我……」
他光是看着寒疏左臂的伤口,心中就是阵阵绞痛,想来他若真的动手自伤,那人必然也会一样心疼。所以方才的念头实在是大错特错!
白七梦知错能改,马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轻轻摩挲着寒疏的手指,放软声音道:「无论如何,我总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的。」
寒疏眼神一动,开口,却仍是那句话:「你还不走?」
白七梦坚决摇头,自认已经抓住了寒疏的弱点,丝毫不管自己浑身是伤,再一次扑了上去。可惜这回尚未得逞,就听见房门被人撞了开来。
原来飞羽千辛万苦的冲破了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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