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了些。
林起动动身子,挑起一边眉毛,眼眶周围仍然带着点红肿,哑着嗓子道:“我怎么感觉每次咱俩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你都跟个女人似的?”
“是吗?”林安不置可否,好像根本没听进去这句话一样,伸手欲解开林起前襟,却被拦下。
“胸前这处我回去自己上药就行。”
“怎么,还怕我看吗?”林安淡淡开口笑道,浑不在意般将方巾放下,只是一只手紧捏着床沿,用力到林起看着都直揪心。他无奈地把林安那只手掰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解释道:“别乱想,那刀砍得太深,我是怕你看了心疼。”
然而林安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被迅速安慰到,反而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罕见地诉起了苦,“你让我心疼的还不够啊?你可知道,前几日远津城战报一日三传,我便生生疼昏过去三次。又是担心你伤得重,又是怕你心气高受不住,又是谋划着对赵王的说辞——。”
林起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莫名有些心虚,不待林安说完,便讪笑着自发为他殷勤地揉起了肚子。只是他不揉还好,揉了一阵之后竟发觉林安脸色骤然一变,忽地握住他的手腕阻住他的动作,半弓着身子深一口浅一口地喘息一阵之后,突然猛地偏过头去,“哇”的一声,竟呕出一滩黑血来。
林起吓一跳,连忙坐起来,扳过他的身子抱在怀里,“怎么了?”
林安说不出话来,只能先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无事,而后将脸埋在林起肩膀处,用手肘抵住身子,默默捱过最痛的那阵后,才哑着嗓子低声说:“今日上朝前服了些丹药,这会儿药效过了,疼得反倒比之前更厉害了。”
“你吃丹药了?那种东西能吃吗?都是害人的。”林起脑子里瞬间想起据传死因和服食丹药有关的秦始皇唐太宗诸人,又低头看了看林安的身板,不由得有些暴躁起来。
“就吃这一次,靠它镇痛而已。今天我若不吃,等能起身的时候,估计已经可以给你收尸了。”林安似笑非笑,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怕他担心,反过来安慰他道:“这口血吐出去就好了。”
林起噎了一下,扶着他半倚在床上,然后咳了一声,小声说:“对不起。”
“嗯?”林安第一次听他道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之前口不择言,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林安却浑不在意一般,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拍拍他的手柔声道:“你要你能好好的,怎样都行。”
“嗯。”林起闻言心里一涩,突然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沉默了一阵后才又继续开口,“还有就是,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我——”
“饿了吧?我让管事给你弄些吃的。”林安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听林起再责备自己,不想见他露出失落的表情,在他心里,林起这个年纪,正是撞得鼻青脸肿的时候,犯下错误,只要有所领悟,没有必要太过自责,只要他别再让自己受伤,多错几次又怎样?他能护着他一次,便能护着他两次、三次,一直到他平安顺遂地真正成长起来。而林起只需要骄傲地抬着头肆意地去走,其他的一切,都由他完成。
看林安说完便霍地站起身来,林起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不小心扯着了胸前伤口,最后呲牙咧嘴地把他带回了床上。
“你也不用给我解这个围,我再不济,也分得清好赖,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更不会再哭第二遍。”
他自然是不知道林安心里是作何想的,只道他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承认,想话,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林起看着他,怔愣了一下,竟忘记了躲开。
他的手还覆在林安手腕上,看着他望向自己时永远柔软的眸子,林起突然觉得喉咙发涩。一种奇异的感觉弥漫上来,让他呼吸急促的不成样子,甚至就像见到陌生女子一样,两边脸颊渐渐烫了起来,四肢百骸都有种未曾体验过的快意和紧张,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胸口发狂般鼓荡,心神动摇间一句话便要脱口而出。
林起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但他却奇异地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他舔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口,复又闭上,而后在林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目光中,胸中翻滚的万丈波涛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不,现在还远远不到时候,将来的路还有那么长,他会变得更加沉稳,更加睿智,就像...就像现在的林安一样。他将不需要任何人的救助或庇护,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名动天下的将军,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他将不再高扬着一颗头颅徒劳地仰望,是生是死任人拿捏。他将张开臂膀就能把林安护在自己终于长成的羽翼之下,到那时,到那时再...
林起不过是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此时却如同一个真正的年轻的男人一样,目光锋锐而坚定地看着林安,对他没头没尾地突兀说道:“你等我。”
林安却如早知他心意一般,毫不迟疑地将林起一把揽入怀里,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轻抚其背,偷偷吻着他垂下的头发,然后低低笑道:“好,我等你。”
心头热血若得相牵连,生生撕开,便要受那挖心之痛,自此只剩一条路可走,再舍不去,再离不开。他一早便张开了罗网,却不敢主动迈出第一步,只能以十二分的耐心静静蛰伏等待,那些以温柔为名的细丝纵横交错无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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