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摆在“含岚阁”二楼。冷夜一身黑衣,已坐在火炉边望着窗外景色等待。从敞开的一排窗口望出去,远远可见秀丽的武夷山云霞明灭,雾霭缭绕。
除了沈有怀,其他人看见他都不免有些尴尬,没有一个表情自然,都带着异样的僵笑。花杏甚至傻傻的拱手想要行礼,好在他旁边的齐飞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过去,才免得出丑。
冷夜忍着笑,起身走过来,边招呼大家入座,边命人上菜。
面对美酒佳肴,大家心里想的却是接下去该如何如何。满桌无人说话,气氛沉凝。好在冷夜先开口打破僵局,道:“怎么回事?搞的你们好像是准备挨板子的学生,我倒成了教书先生了。平常的得意劲都哪去了?”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登时缓和不少。冷夜含笑望过面前一张张熟悉亲切的面庞,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想问就问吧。告诉你们,抓紧机会,要问趁早,否则过期不候。”
趁着大家桌底下一阵你推我搡的时候,沈有怀先看着冷夜道:“你身体好些了?”
冷夜对他一笑,道:“多谢费心想着,今儿好多了。”
沈有怀含笑点头,又凝望了他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那边似乎也有了结果,柏子衣第一个不耐烦的跳了起来,道:“我先问,到底你为什么……认识我们,有没有目的?”
李远怕人听不明白,好心的在旁解释道:“他的意思说你认识我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冷夜忍不住笑出声来。柏子衣瞪了李远一眼,一屁股坐下,在桌下伸出脚狠狠向他喘去。结果听到南宫真痛叫一声,骂道:“浑蛋你踢我干吗?!”
花杏暗中呻吟,齐飞也是大感脸面无光,惟有好心的李远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神情。
冷夜勉强忍住笑,道:“这个么,你说呢?”
柏子衣道:“我怎么知道?”
李远又好心的在旁提醒他,道:“回想一下嘛,想当初,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想一想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了嘛。”
柏子衣忍不住瞪着他骂道:“你小子给我闭嘴!我见到他的时候,那……”想起当时的情景,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处,便冲沈有怀道:“你说,你和他认识的最早,他是不是有意接近你的?”
沈有怀闻言只有苦笑,道:“你这话倒过来说还差不多。”
柏子衣呆了呆,想起他和某人平时相处的情形,倒是有些他的热脸一天到晚去贴某人冷屁股的样子,便索性把他剔除出去,直接问第三个认识冷夜的人。
柏子衣问花杏道:“你认识他的时候……”花杏根本看也懒得看他一眼,柏子衣也终于想起花杏之所以认识冷夜,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原故,那件事好像也不是能够刻意安排的起来的。
柏子衣又看看李远,再看看齐飞和南宫真,抓抓头发不做声了。
花杏道:“你不中用,还是我来问吧。”说着便直望着冷夜,道:“冷城主,那个……”
冷夜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晶亮明眸回望过去,两双目光一接触,花杏不知怎的就心里一突,登时将想问的问题忘的一干二净,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继续。
柏子衣低声咒骂道:“你小子更不中用!就你那熊样还装模作样的说我?哼!”
虽然他自以为是低声说话,可偏偏他的低声就等于普通人的大声,当然一桌子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连旁边服侍的下人们都不由想笑。冷夜回头看他们一眼,吓的一个个赶紧垂头。冷夜便令他们全部退下。
这里花杏又羞又恼,只差就要恼羞成怒了,好在沈有怀适时解围道:“发生的事情太多,咱们还是从头开始。……冷城主,当r,i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颖州西湖?”
到底还是他头脑清晰,一开口就直入中心,不愧是我看中的。冷夜满意的望着沈有怀,心里这样想,嘴上道:“因为,因为之前在逃命,然后就到了颖州,刚巧遇见了你。”
逃命?
大家互相看看,都暗道:是了,那天庸和堂中瀚海城下属就不止一次的说起“城主逃过劫难”之类的话,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沈有怀皱眉道:“你从福建逃到安徽这么远?”难道是凶手追杀了一路所以他才逃了一路?
冷夜道:“不是。我本来在另外一个地方养病,病好后就准备回福建,然后在路上就被人刺杀,当然就想查清这件事了,也正好顺便玩玩,走着走着就走到颖州了嘛。”
大家又互相看看,又都暗道:都被人刺杀了还想着边调查边玩玩,可也太玩笑了吧!
沈有怀又想起他不在瀚海城将近两年,他到底生了什么病竟会拖这么久时间?这么想着想着,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结果冷夜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他说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没人知道。一开始病的十分严重,手下的人满天下的寻找灵丹妙药,秘方偏方,全无半点效果。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药石无医,眼看就要咽气了,喂什么吐什么,一点药也喂不进,如此拖了几天反而慢慢的好起来。因此他痛恨吃药,认为自己本来完全没病,都是吃药给吃出来的。最后他总结自己的那场病为药物中毒。
大家听了真觉哭笑不得。李远又忍不住心想:难怪他这么“纯净”呢,原来在其他小男孩开始动花心思的年龄他都一直病着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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