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门突然开了,一个妇人冲了进来,是妈妈。
“小悠,小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妈妈哭了,很久不见了,妈妈又多了很多的白头发,看来这近半年让她老了许多。
“小悠,你不要吓妈妈,你千万不要吓妈妈。”妈妈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看来在来的时候,仲青已经将我的情况告诉了她。
“妈,……,你……接我……回家……,我……我要……回家。”看到了她,长久以来所积累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任何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尤其是母亲时,那承受痛苦的能力就好像会降低一样,都希望能趴在妈妈的胸前倾泄所有的痛苦。
“好,妈妈带你回家。”妈一手抹掉眼泪,郑重的答应我。
“不行,他不能离开这。”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异常的焦急,原来仲青也跟着进来了。
他一跨步就到了床前,不顾妈妈的反对,抓着我,“你不会回家的,对不对?”他急切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被他摇得非常难受只来得及转过头去,看着妈妈,“带我……回家……”
然后就又都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这一次,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轻松,没有牵挂。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布景,是自己睡了十几年的房间,终于还是回来了。就让我死在自己的家里吧。
妈妈推门看见我醒了,连忙坐到我的床前,“你醒了?”
看到我瘦削的脸,妈妈的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我那一向坚强的妈妈呀,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她在我的面前流露出软弱,现在还是忍不住了么?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大限将至么?
对了,我还不知道妈妈在这半年来经历了什么呢?
“妈,这半年……”我费力的问出来。
“这半年来,妈一直都在青帮,被仲青的助理,就是那天到咱们家来的那位给接了去,他对我说,你已经接受了他的聘请,当他的什么助理,还给了我一封你的辞职信,要我帮你交到报社,那天,你不是跟他走了吗?所以我就相信了他,他还专门送我去报社帮你交辞职信,然后他又说什么你在等我吃饭,要带我去,这不,他就把我带到了一个大房子里。
到了那儿,我才发现受骗了,但他们又不让我出去,只把我关在那儿,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失踪了就连报警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过了四个多月,有一天,被我跑了出来,正好碰到了何日炎,才知道我被关在了青帮,而仲青是他和阿仪的孩子。
在你爸爸死后,我千方百计的躲着他们,就是不希望何日炎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没想到,你怎么又惹上了他儿子呢?
何日炎答应我让他儿子放了你,可等了一个多月,仲青就是不放人,直到昨天,他突然跑到我那儿,对我说,你快死了,你要见我。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你们父子俩都被他们这样折磨。难道他们都非要弄死你们不可吗?”
妈妈都已经泣不成声。
“那……,那为什么……仲青会放我回来……”仲青怎么可能会让我离开?
“那是何日炎逼他的,他把仲青带出去,不知说了什么,进来后就派人把我们送了回来。”
回了家,心情总算可以平复下来,尽量不去想那些让我觉得屈辱的事,妈妈每天都在为我的食欲担忧。
现在我可以吃一点东西了,不像那时候一吃就吐,可能是在那儿我一直都摆脱不了求死的心情吧。
吃得很辛苦,但每天妈妈只要看到我能多吃一口就高兴得要流眼泪,看着她就算是再难吃,再痛苦,我都要吃下去,要恢复。
而我也很快就能下床走动了,甚至可以下楼去花园里走了走,面对邻居们关心的目光,我也只能含糊过去,只说自己得了很重的病,所以现在在家里休养,而关于失踪的话题,只能说自己在医院里住院。
但面对众多好心的邻居,也由不得我心情沮丧,特别是那些高中生,他们甚至看到我会大声的喊,“林黛玉哥哥,”对于他们捉弄的喊叫,我只能苦笑。
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原先古铜色的皮肤换成了苍白,而健壮的身体也瘦得可怕,就连散步也不能走得太久,这也难怪这些小女生会这么叫。
我不知道为什么仲青最后会因为他父亲的一番话而放了我,而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
不想再与他因为这些恩恩怨怨纠缠下去,只希望他会还给我安宁,就算我心里是爱着他的,我却不能待在他的身边,因为伴随着爱的是那些总也摆脱不了的耻辱,痛苦。如果他还希望我活着的话,就不要再到我的身边来,这样我才有可能逐渐的忘了他,忘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我相信在这样一个熟悉的、轻松的环境里,我可以摆脱仲青带给我的噩梦,如果今后有可能,我和妈妈将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即使一辈子不能成家,我也可以平静的活下去。
尾声
即使距离那件事已经三年了,我仍然会不时从恶梦中惊醒。我知道仲青给我的打击太大,让我始终不能释怀。
这三年中,我不看报纸的娱乐版;不看电视的娱乐新闻;不看电影,就是不想再有机会看到仲青,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的原因,我都不愿意。连工作我也放弃了记者这个行业,而是选择了一个不需接触太多人的工作——联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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