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男人身后的手下适时开口道,“大哥,先别心急,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什么意思?”
“大哥,你想一想,这件事情风险自不必说,大哥的实力也不必我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这一点上来看,老爷子的本钱总归比咱们多,他既然想做,不如就交给他做,用马家的人脉与财力先把厂子建起来,到时候我们用这现成的东西,不比您自己劳心劳力强吗?”
男人渐渐舒展了眉头,回头看向自己的心腹,顿时哈哈大笑,“有道理,有道理,说得不错,让给他们,事成之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这么办!”
“而且,马家现在还有几个能办事的人?说不好,到最后这差事还得落到洪爷头上。”
洪义心中满意,看这个机灵的手下也是越发顺眼,正要开口夸赞,外头的人已急匆匆禀报道,“爷,老爷子来了。”
乌烟瘴气的地下室里,浓烟缭绕,吊顶上悬荡的白炽灯,晃得人两眼发花,男人又一次扭过肩膀蹭掉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无意识地舔舔越来越干的嘴皮,颤巍巍按上方桌中心洗好摞齐的纸牌,摸摸索索了半晌才咬着牙起了一张,飞快捂进掌中,耸着眉头急喘一阵,小心翼翼瞄了眼牌点,又忍不住长舒一口大气,伸手摸起第二张。
叼着烟卷岔开腿坐在对面的胖子吊着一双三角眼,似笑非笑劝说道,“老刘,我看这把还是甭玩了吧。”
刘广孝将牌一扣,脸红脖子粗道,“王大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胖子笑笑,“老哥,不是我说你,这把再输,底下咱们可就没得玩儿了。”
刘广孝神情怔住,伸手往脚下的口袋里摸去,空挠好一阵,那张血色全无的脸这才露出几分惊慌,目光却越发急不可耐,“这一把,就这一把,老子绝对能翻本,有种你就押。”
胖子不置可否地扬扬眉头,瞧了眼手中的纸牌,大方地如了老伙计的意,一把将手边的牌点全推了出去。
车子径直驶入一座地下车库,陈未跟着姜城从车库另一侧偏门内的扶梯走上去,走道入口处直通一家迪厅的音乐走廊。
姜城跟应侍打了声招呼,接过对方递来的铭牌,领着身后的人又沿走廊一侧y-in暗的窄道连下三层步梯,转进一间宽阔通亮的地下室。
两个无所事事的看守正倚着门框抽烟,姜城朝二人出示了手里的物件,其中一个看守照着手边的木门连敲三下,大门应声而开,里头浓烈的烟味儿熏得陈未睁不开眼,半开的大门里头桌椅摆放得很随意,每张桌上的赌具,玩法也各不相同。靠近大门处是一间柜台,柜台上除了烟酒食物,还有数十个堆摞的保险箱,里头也许都是钱。
姜城熟门熟路往柜台前一坐,掌柜的小姐立刻贴心地翻杯拿酒,张开那双涂抹艳丽的嘴唇,“今天打算玩两把吗?”
姜城摇摇头,他看向站在自己身旁,伸长了脖子朝人堆里张望的少年,“去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陈未迈开脚步,一张牌桌一张牌桌地看过去,牌桌上的人相貌神态各不相同,疲惫的眼中却都带着相同的激亢,他其实很懂一个赌徒的心情,每个人的一生之中,都有某些不得不赌的时刻,或许真正令赌徒们欲罢不能的,并不是牌局的输赢,而只是面对未知的结果时,孤注一掷的感觉。
陈未在靠里的倒数第二张牌桌上找到了刘广孝,他这把看起来胸有成竹,手里的牌好像也给足了他底气,但对面押上大头的胖子似乎比他更加有把握,刘广孝看着对方这样的表现,似乎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
胖子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身上破旧的工作服,“老哥,这把预备跟多少?”
陈未赶在他应声前,急忙打断,“刘叔,小航的病又严重了,婶子叫你赶紧回去。”
刘广孝望着他,虚白的脸上显出恍惚的神情,那双失神的眼睛好像许久才认出面前的人,“陈未啊,你回去……告诉你婶儿,我过会儿就回,过会儿就回!”他说完,又将视线移回手里的牌张上。
陈未一把按住他发颤的手,“过会儿可以,你告诉我,小航的救命钱呢?”
刘广孝不假思索地指指脚下的布口袋,指完又不由自主变得更加急切紧张,“这就回,陈未,叔这就回,就这一把,你回去告诉你婶儿,这一把我一定赢回来,赢回来我就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陈未盯着他常年辛劳,早已皱纹横生的面目,咬咬牙,恨铁不成钢道,“你赢得回来吗?”
男人亢奋地睁大了眼睛,“这把肯定能翻本!任你想也想不到我这把牌有多好!”
陈未回头看向柜台处,姜城正端着酒杯跟掌柜的女郎说话,他似乎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扭过身来,眼里是他看不懂的神采。
陈未直视着那人的眼睛,又回头看了看小航爸爸脚下那只空布袋,眼中划过一丝气馁和彷徨,那个孩子的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得起又一个十年,就算等得起,那个女人受到这样的打击,还能重新拾起生活的勇气吗?
陈未看到这样的刘广孝,不知所措,可抬眼的一瞬间,他竟意外地看见了那胖子鬼鬼祟祟,暗中换牌的小动作,他微微一怔,目光紧跟着撞上一双y-in沉的眼睛,不,是很多双,那些眼睛的主人有场中添茶倒水,上烟点火的,有散坐邻桌大摇大摆赌牌的,陈未吃惊地看向那胖子纹丝不乱,有恃无恐的神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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