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贵公司有人员前来敝公司说明吧?」
「确实如此,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菊池的营业管理部进行说明,所以不能构成你们知情的理由。」
克哉的辩驳,被御堂一刀切断舍弃。克哉不知所措地站着无法动弹,身边的本多则是吐出一口气:
「知道了。我们投降。」
老实认输的本多边苦笑边耸肩:
「新商品的事,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在今天的公司内知道的。拜读过数据后,我们希望能负责营销这份商品,因此才会这样前来打扰。」
「你们想借此抢先他人一步?」
「我们只是希望能尽早直接传达,第八课对这份商品的热情。」
若无其事大放厥词的本多,完全没有怯场的模样。听到如此直率的发言,听者大概会被吓得目瞪口呆吧。
「如何?这份行动力,可是买不到的喔?请务必将新商品prr委任我们营销!」
本多最后拉开嗓门大喊。精神饱满的声音以及爽朗的笑脸,洋溢着使人不禁想点头的安心感和魅力。但是御堂没有回答,他慢慢地环视本多和自己,然后开口:
「我拒绝。」
御堂断言的话语极为冷淡无情。
「什……请您不要这样说!我们一定会让您看到结果……」
「一定?」
御堂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如嘲笑般的微笑,并投以极为明显的侮蔑视线:
「我也有掌握菊池的内部情况,所以知道你们第八课在公司内是被怎么称呼的。」
本来即使被打断也打算说下去的本多,不由得把话吞了回去。御堂对着说不出话的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目前企图缩编公司内部的菊池来说,第八课是最有可能被裁员的候补部门。你们现在负责营销的我们公司商品,销售额也是低迷不振,不是吗?」
「不是的!那样商品一开始是由一课负责,等到由我们负责时,销售额已经低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你们却无法让它起死回生。」
「那是……」
不是的!克哉虽想这么说,可是被御堂瞪视而说不出口。关于那样商品,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销售额是有在回升的。不过气势被御堂的视线压倒的克哉,无法说出如上的反驳。御堂对克哉的那副德行嗤之以鼻,摆明了瞧不起他。
「也就是,你们的实力就只有那点程度而已——回去。」
听御堂那样说,本多突然跪坐在地上,同时板着脸孔瞪着御堂。
「你那什么样子?我应该说过叫你们回去了吧。」
「我不回去!倘若这次营销prr的事情造成问题,那我们会对这项工作的结果负起全责。求求您!请将此重责大任交给我们去执行!」
事已至此都还不愿意放弃的本多,即使跪坐在地上还是有着一定要拿到工作的气魄。看到对御堂磕头的本多,克哉也跟着弯腰打算跪坐。
但是在那个瞬间,他注意到御堂的眼神。俯瞰着本多的眼神既冰冷也无情。看到他嫌麻烦的态度,就知道只凭热情是无法打动他的。
可是那样也不行的话,还有什么好法子?没有能让他改变心意的方法吗?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同意?用理论?用数字?可是第八课没有能够说服御堂的成果。那么,只好放弃了?——才不要!
御堂将视线瞥向只是一味站着的克哉身上。
「你说你叫佐伯吧。」
「是、是的!」
「赶快把这男人带走,你们都是第八课的人吧?」
「是没错,但那个……」
「干嘛?」
御堂对自己显现出来的表情,甚至不是对本多那种深感厌烦的样子。他是怎么看待自己,才会投以包含强烈侮辱的嘲笑视线呢?克哉再怎么不情愿也体会到了。那也是当然的。来到这里后,自己几乎什么也没做。克哉感觉好想哭,再次厌恶起因无力感到可耻,连在这种时候都说不出话来的自己。
即使如此,只有视线是不想挪开的,并拚命鼓励快要消沉的内心。即使这个傲慢男人以高姿态眺望,将自己看作路旁的小石头。自己还是说什么都要得到他的同意取得营销权,如果不这样,亲自来到这里做到这种地步的努力就将化为乌有。但是克哉却想不出来该怎么突破困境才好。
虽然御堂坦然接受他拚命的视线,但是在明了克哉没有要说什么之后就咧嘴挖苦:
「都特地跑到这来,你那是什么态度。果不其然,第八课会被人称作无能的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
「……!」
克哉不禁屏息,意外地为御堂的嘲笑增色。从他的眼中,彷佛可以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残虐光芒。不过那却像幻觉一样倏地消失,回看的瞳孔里头仍旧只带着近似毫不关心的侮蔑而已。克哉感觉悲惨羞愧到呼吸快要停止了。
讨厌像这样什么也没办法做,连初次见面的对手都瞧不起自己的克哉,心想如果自己更有实力的话。要是能更高明地说话又有勇气,要是能想到可以让这个人认同的方法的话……
克哉不自觉地紧握领带结,像是在祈祷,结果差点把胸前口袋里头的某个东西给挤出来。下意识用手压住那东西的克哉,耳边回响起那甜美的耳语:
来,请收下。戴上这副眼镜的瞬间,你的人生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只要使用它,你就会……
那是昨晚听过的声音。口袋里头的是那位黑衣男子给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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