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御愣了一秒锺,冷笑出声:「你要我用身体作为失败所要付出的代价?」
「或者你能付出更大的代价?」霍宁反问。
「但是,我怎麽知道祈沙真的在这里?」千御又问。
「我不强求你相信我。只是除了这里,你还有别的地方能找他吗?」霍宁说著在沙发上坐下,重新拿起书本,不再理睬千御。
他的态度还是那样冷漠,带著一丝嘲讽。一种很久以前就消失的感觉又回到了千御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任何东西,变的胆怯而自卑。
他没有任何力量成为一个保护者,以前也一样,现在也一样。
19
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不如原来,而退回了更久以前的那种状态──那种完全被霍宁的阴影所笼罩的状态。千御把小猫咪托付给魅宁饲养,霍宁阴晴不定,千御不想自己失去祈沙之後,连一只猫都不能保护。
傍晚,千御下班回到霍宁的家。霍宁正在书房里忙碌,看见千御来了,他抬头微笑:「今天是第三天了,有收获吗?」
「确认了地下室里没有。你不会把他转移地方,藏到我找过的房间去吧?那样可是作弊的。」千御冷著脸质问。
「当然不会,他一直在某处等著你把他找出来呢。你的速度可要快点,不然时间久了,他会以为你抛弃了他,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别说了!我现在就开始找!」千御说著转身离开,狠狠关上房门。
房子周围的建筑都已经找过了,车库里没有,花房也没有……连每一棵树上都检查过了。霍宁一直都很喜欢做这样的事,喜欢把千御珍爱的东西藏起来,然後让他去找。
年纪小一些的时候,他藏的是千御的玩具或是喜欢吃的东西;等年长一些,就藏他用攒了好久的钱买下的书,还有工作需要的资料,乐此不疲。
为了不让自己难过焦急,千御花了很久,才学会不再喜欢任何东西,以此让自己不再被伤害。
但是他不能不爱祈沙。
为了找到他,连霍宁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满足。只要能把他找出来……
眼前突然一阵晕眩,千御疲惫地按住额角。
那次在雨里站了好几天,让他元气大伤,总是感觉身体的疲惫无法消失。今天他很想彻夜寻找祈沙,但体力实在无法支持下去了。
他在午夜时分回房睡觉,刚闭上眼睛就沈沈地睡了过去。
当白天再度来临的时候,他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全身酸软,眼前一片模糊──果然还是发烧了。
今天是周六,但是他不能睡懒觉。从抽屉里翻出几枚退烧药吞下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床。
在休息的日子里,他早晨必须去向霍宁问安。
从卧室到书房的距离似乎比平时长了好几倍,千御很辛苦才终於走到。房子的主人果然已经安安稳稳的在看书,整个身子都舒服的陷在沙发里。
在这座屋子所有的房间里,千御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书房。拥挤的书本让空间看起来很狭小,最重要的是,这里留下过很多他害怕的东西。
小时候犯了错误,霍宁就在这里惩罚他。有一侧的墙壁经过特殊处理之後,挖出一个窄小的正方形洞。在里面,站的时候不能挺直腰,躺下的时候也不能伸直腿,只能蜷曲著身体。密室的四面八方还安装了光源,彻夜照射著这个空间,让他既不能舒展身体,也不能休息。
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再大的喊叫声都传不出去。时间在里面变的毫无意义,再剧烈的疼痛他都能忍受,却只在看到这个可怕的禁闭室的时候,吓的直哭。
霍宁还喜欢特意在这个时候邀请客人来到这里参观,向他们介绍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正在接受惩罚。
「你站在那里干什麽?过来。」在千御发愣的时候,霍宁已经看见了他。
千御吃力地靠在门边,硬挤出一个笑容。身体使不上力气,他明明知道霍宁的命令必须听从,但双脚不听使唤。
觉察到千御的异样,霍宁皱了皱眉头,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捏住千御的脸:「很烫,你发烧了?」
「和你无关。」千御冷笑,双颊泛出病态的红晕。
霍宁冷起脸,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沙发上:「躺下吧。」
「不用你多管闲事!」千御愤愤地咬著牙,他想站起来,但是全身好像软成了一滩泥,连台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生病了,都快忘记身体虚弱的感觉。
霍宁没有说话,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还不忘关上门。千御一个人被留在寂静的书房里,看著沙发对面的那堵墙。
那堵镶嵌著惩罚室的墙,被一幅巨画挡著。他侧躺在沙发上直直地盯著那里看,只觉得鼻子又酸又涩。
酸涩的连眼泪都快要流淌出来。
要是当初没有遇见魅宁,他就不会被霍宁领养。他不会过上後来的扭曲生活,现在也不会这麽难受的躺在这里。
连祈沙也不会遇到。
他是第一次如此後悔过去的事,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不至於今天既不能救自己,更没有办法救自己所爱的人。
身边的空气好象越来越冷,千御发抖的抱住肩膀。他现在真想好好睡一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好象是霍宁回来了。千御也懒得抬头,依旧蜷成一团,一声不吭。
对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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