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清先前庆典已喝了不少酒,正带着几分醉色枕臂望着漫天星斗出神,神情竟有几分寂寥。我看惯他肆意洒脱,豪情万丈的模样,正欲问话便听轰的声响,头顶湛蓝夜空中数朵烟火同时炸开,花火四散溅射,接着是更多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头顶绽放,凋零。
春风拂面,吹开新梅。
新的一年到了。
他见我在笑,也跟着笑起来,举起酒坛喝了一口酒,突然问道:“衣服合身吗?”
问的是前些日子让宫人赶制的过年新衣,我点点头,他给的新衣服材质柔滑又保暖,又是照尺寸做的,怎会不合身?
他又问:“夜里还会冷吗?”
我摇摇头。他非让我换门心法,待停了那功夫,阳气充足后却也不冷得发寒了。
他便笑笑,随手扔给我一样东西,边喝酒边说道:“我本觉得没必要,但二弟说小孩子过年都要收红包,算给你补上了。想来你八字太轻,总多灾多难,有龙气压着,以后定能平平安安。”
我才看清那是枚玉佩,红绳串着,上刻龙纹,鳞片爪牙,栩栩如生,是他过去当太子时候戴的,我摩挲着那被温养得碧绿水润的玉佩,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谢谢。
他这才道:“吐蕃侵犯边境,前线告急,今日父皇与我商议望我能赴边境御敌,明日启程。我不在时,你不如先留在宫里静养。”说着大概以为我会不让他去,劝道,“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一生意气,国难当头,该拿起刀枪保家卫国,何况我还是皇子,岂能坐视不理?”
我忙道:“丈夫合该如此,我也要去!”
他本以为我会拉着他不让他走,闻言怔了一下,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猛地将我按在身下亲吻,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开,身下是屋顶盖着的金黄琉璃瓦,我已被惯得娇气,即便穿着厚厚棉衣仍膈得发疼,不舒服地挣动。
他却不管,强势地压着我不让我动弹,醉眼朦胧地俯视着我,边粗暴地吻我,边笑着道:“小明月,你真让我越来越喜欢。”
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以为这是答应的意思,他却说吐蕃地势较高,我身体未完全恢复,怕承受不住,说完便将我拉到床上翻云覆雨,把我累到昏睡过去。次日我醒来时,他却早已离开。
剑寒清果然和我一样,喜欢不辞而别。
或者说,是害怕分别。
我们都心知这一去说不定回不来了,但我尊重他的决定,他可以也应当上战场,我也应当去报仇。
保家卫国是男儿,报仇雪耻是男儿。
我们都当做个好男儿。
但他走后我却也不好离开了,怕惹他分心,战场上出点差错便会危及性命。剑寒清似是叮嘱太子不让我乱跑,我总能感到背后有人监视我,却装不知道,老实练刀,该吃吃,该喝喝。
又半年过去,我从太子那听到前线全面告捷的消息。
当夜焚香沐浴,取出磨刀石,将惜年刀磨得锋利无比,吹毛立断,寒光慑人,解去发冠,戴上玉佩,悄然离开皇宫。
剑寒清要回来了,有情人蛊在,我与仇人性命相连,我不能让他替我报仇,若他知道亲手害死我,会后悔一辈子。
他喜欢我,我不能死在他面前。
我行了几日,见到武林盟总部郊外有座破败寺庙,上供菩萨塑像,已风吹雨打褪了色。我想起自己承诺,便买只公鸡和香火拎到庙中,对佛象上香,跪地拜了三拜,道:“菩萨在上,陆铭越为同门陷害,含冤六年,受尽折辱,师妹师父被害,挚友惨死,连累亲人再动兵戈,今夜破戒开杀,实不得已。菩萨保佑,若能杀一人,便叫这鸡跳一下,若杀两人,跳两下。”
说完斩下鸡头。
那公鸡头被剁去,在地上连跳四跳,方才倒入血摊。
看来我今夜须杀四人。我叩头再拜,祈求天地来助,将惜年刀别于腰间,朝武林盟据点慢慢走去。
大概特殊时期,这武林盟总部戒备森严,我施展轻功躲过守卫,但洛尘住所在最深院落,必经之处却有侍卫巡守放哨。
我在那守卫转身时动作轻巧地自树枝跳下,捂住他的口,举刀自后心贯入,那人悄无声息地倒地,心中默数。
一个。
继续向前,下个守卫先看到了我,正要高呼杀人,我便出刀砍断他喉咙,血滋滋地冒,我将尸体拖到墙角放下,阖上他惊恐的眼,默念道。
两个。
温柔乡呆得久了,在猩红色泽刺激下,我终于找回杀人的感觉,手和心都狠了起来,再向内走,面无表情地对抬刀捅向来人心窝。雪亮的刀锋钻入,鲜血喷涌而出,我却不看倒地的尸体,迈过便走,暗自念道。
三个。
终于来到内院,面前便是洛尘卧房。
菩萨明示,今夜他将成为我刀下第四个亡魂。
我们有过情,也有过恨。
他救过我,也害过我,给过我最温暖的怀抱,也给过我最刻骨的痛,恩恩怨怨都已说不清了。
只待与他同归于尽,到地下慢慢谈吧。
我感到情人蛊的感应近了,紧贴门口听着屋内动静,还未听清声音,便见那屋门开了,有人自房中走出,阖门瞬间与我视线蓦然相撞。
尖叫声在她喉咙酝酿,即将溢出。
我怕惊动旁人,出手掐住她脖颈欲将她打晕,不想这侍女因惊吓过度剧烈挣扎,我又太久没杀人生了手,加之精神极度紧张,竟没控制住力道,却听咔嚓脆响,已将她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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