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母亲上班后孤伶伶待了一整天的他,在这一刻最满足,因为至少不再寂寞了。而少年时,放学回到家后也总是第一时间来到和现在同一个位置上,静静地看爷爷下厨,便觉得……很“安心”。
以前的他,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存在感”;又或者说,害怕去表达,害怕所见的一切只是水中倒影,而自己将会成为击破水面的一颗石子,把这些温暖的画面打散了,打乱了,所以从来只是默默看着。
可现在——
现在的他觉得即使自己这颗石子掉进去,这个画面也不会像水面一样被打碎,不会从他身边消失。
下意识走了两步过去,停了停,再一口气走到齐誩身后,双手不由自主轻轻伸出去从后面抱住他,十指扣在腰际,头埋进他的发丝里有些贪心地呼吸那里的气息。那股气息和饭锅里飘出来的淡淡的米饭香气混在一块儿,暖透了,让刚刚从冬天的街巷一路走回来的他深深眷恋。
——仿佛用动作在说,“我在这里,陪你”。
——仿佛用动作确认,“你在这里,陪我”。
无声地诉说爱与被爱。
齐誩淡淡一笑,任由他这么抱着,手上的动作亦没有停,直至把所有饭菜都准备齐全。
开饭前,齐誩推他先去洗一个澡,清清爽爽地回来吃饭。沈雁拗不过他,只好去了。
出来的时候只见齐誩这一会儿功夫间已经把饭菜摆好了,不止如此,黑桃木的方桌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崭新的玻璃烛台,里面烛火微微晃动,淡金色的光经过玻璃的折射印到黑色桌面上,有如一层金色的镂空花纹,在没开主灯的空间显得更有气氛。而自己平时所坐的那个位置前方,居然还静静地躺着一支红玫瑰。
就那么一支,不隆重也不浮夸,但是包装的手法很用心,看上去非常别致可爱。
齐誩站在桌边,像一个彬彬有礼的侍者一样微笑着替他拉开座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先生请坐。”
沈雁有些恍惚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椅子,终于走过去。
其实别的还好,可当他在那支玫瑰花前面坐下时,还是忍不住“哧”一下失笑。
“这算什么?”
边问边轻轻端起来,动作很轻,舍不得放下却又舍不得一直放在手里,就怕弄坏了。不过齐誩给他送玫瑰这一点真心好笑。
“我给我喜欢的人送花需要理由吗?”齐誩轻轻扬起眉,反问道,“都不夸夸我么,我这么浪漫的男朋友上哪儿找?”
把夸自己的话说得那么坦荡荡,齐誩的这一面也只有在他面前会出现。如此一想,不自觉笑意加深。
“嗯,谢谢。”
齐誩不作声,唇角弯了弯,一同坐下共进晚餐。
齐誩的手艺算不上出色,不过作为一个独居期间进厨房次数寥寥无几的工作狂,能凑出这么一桌菜,已经不容易了。
只不过沈雁无法对菜的味道做出评价。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觉得幸福的话……是没办法公正评价的。
此时此刻,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谢谢款待。”
齐誩亦轻轻一笑:“我就不问你味道好不好了,你就让我自欺欺人一会儿,满足一下虚荣心吧。”
沈雁正想开口说“我觉得很好吃”,齐誩却在这时候忽然站起来,左右环顾一下,然后动作麻利地把几张椅子推到墙壁下面,在饭厅中间空出位置。沈雁正不明所以,齐誩已经笑盈盈地走了回来,伸出一边手把他拉到空出来的地方。
“花也收了,饭也吃了,作为回礼不陪我跳一支舞吗?”
齐誩微微偏着头,笑问。
沈雁被这句话问得一愣,片刻后苦笑道:“我不会跳舞。”
齐誩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也笑道:“我教你。”
不等沈雁再说什么,他已经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列表上的第一个曲目——根本是有备而来。
“可惜家里面没有音响,那就用我的手机将就将就。来,开始了。”
果然,手机里当即传出了一支节奏轻快的曲子,偏偏还是拉丁舞曲。
沈雁简直哭笑不得。
“我本来已经不会跳舞了,你还挑节奏这么快的曲子,不行不行……”他边笑边摇头,齐誩却不由分说,一把拉起他的双手,已然开始跟随音乐跳了起来。
“来,跟上!”
沈雁笑得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步子来,一开始跳得磕磕碰碰的完全没有美感,特别笨拙,好几次差点把齐誩给绊住了,连忙向后退,齐誩却紧紧抓住他不肯放,自始至终拉着他的手一遍遍示范,两个人的步调不知不觉中从最初的杂乱无章渐渐越来越接近,直至合二为一。
沈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抓到要领的,当他意识到地板上的脚步声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和齐誩的节拍不知何时起已经达成一致。两个人之间动作的交错居然有一种流动的畅快感。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好?”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唯一的光源就是烛火,却仍旧可见对面的人鬓旁一层薄薄的汗,沾满星星点点的烛光,每动一步都会在他眼底划开一笔澄澈的亮色。
“嗯。”他低声答应,双手忽然由被动变为主动,轻轻将面前的人拉近。
而那个人似乎能读出他的想法,微微笑着向前倾,贴上了他的胸膛。
第一支曲子正好在这一刻结束,播放列表自动跳到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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