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海锋忽然睁开眼睛。
他抬起了头。
雨中,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周海锋抬起头,看着他。
那个人站在雨里,低头望着他。
他湿透的全身滴着水,不知道在雨中淋了多久,雨水顺着头发,淌过他的脸颊。
密密的雨,笼罩了他们。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对方。
周海锋突然站起,将他一把扯进了怀里,紧紧搂进了怀中……
怀里冰冷湿透的身体刺痛了他的心。他哪儿也没去,他又回到这里等他,一直在等待他,从开始,到现在……
他亲着单军满是雨水的发丝,鬓角,亲着他在雨里淋得冰冷的脸颊,似乎要亲去那让他疼入心肺的冷意才能带给他温暖。
“……是我不好……对不起……”周海锋紧贴在单军耳边,反复地、一遍遍地重复,像敲在单军的心上,也敲在他自己的心上。
单军听着那一声声的低语,扣紧的手臂,像要把周海锋嵌进自己的胸膛。
苍茫的雨幕中,低矮的门楣下,大雨冲刷着两个紧紧拥抱的人……
周海锋找来干衣服,把单军带进了浴室。
当周海锋收拾干净了房间,单军从浴室里出来,周海锋拿过毛巾,为他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周海锋边擦,边说了任勇。说起他是谁,为什么认识他,为什么今晚他在这儿。
单军的脸还带着洗完澡的水气,周海锋轻轻抚了下他的脸。
“饿吗?”
单军等了他一天一夜,一定没好好吃饭。
“我去弄点吃的。”
周海锋匆匆地要走,被单军拉住。
“我不饿。”
手上潮湿一片,周海锋身上湿冷,还没来及换下湿衣服。为不让老俩口担心,单军洗澡时他去楼下打了公共电话,老俩口喜出望外,说如果军军不愿意回家,别勉强他,就先在你那儿休息。
“去洗洗。别感冒。”
单军把周海锋推进了浴室。
阁楼只搭出一个简易的冲凉间,一道浴帘隔着。里头开着灯,将人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帘上。
单军坐在床沿,看着对面的浴帘。
浴帘映出周海锋的剪影,朦胧的帘上映着他的身体轮廓,那身影脱下军装,站在了水流的冲刷下,朦胧的帘上的光影,勾勒着他强健、挺拔的男性线条,宽阔的肩背、紧实的腰、笔直的长腿……
周海锋简单冲了凉,刚擦干身体,套上背心,听到帘子掀开的声音。
他回头,被单军抓住双臂,推在了墙上。
那是一个狂热、滚烫而焦渴的吻,单军抓着周海锋的头发,像要把他吸进去般地噬吻,掠夺着他的嘴唇,卷着他的舌头,他抓住他背心的底边举过头顶扯下扔开,毛巾从单军肩上掉落,周海锋搂住他光滑赤裸的脊背,迎着他野兽般的吻,他们在热气的水雾蒸腾中激吻,浴帘上投射着窒息般粘合的两个男人……
单军抚摩着周海锋微微隆起的胸膛和纹路清晰的腹肌,两人的下头都变了形,硬挺的器官像两把钢枪,喷着热气剑拔弩张地抵在对方身上。
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单军用力压紧了他,在他耳边:“想我吗?”
他的嗓子被yù_wàng灼烧得喑哑:“找过我吗?……”
他想知道,他想知道在他没了消息突然消失的那几天,周海锋是不是想念他,是不是找过他,是不是像他一样想他想得发了狂……
周海锋伸出手,揽过单军的脑袋,把他的脸正对自己。周海锋两手固定着他的头,无声地凝视他,单军面对着他的眼睛,周海锋什么也没回答,就那么看着他,那眼神已经回答了全部,然后粗暴地按住单军的后脑将他按向自己,堵上他的嘴……
单军不需要听回答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躯体沉溺在迸发的激情里,在忍耐、煎熬、不安后释放的激情像一把烈火,把他们焚烧殆尽。
它是凶暴的,原始的,野性的,当它一旦迸发,就摧毁一切,摧毁所有。
“……海锋!”单军像要把周海锋挤压进自己的身体,这巨大的情感让单军如陷洪流。他从来都掌握着节奏,对什么都控在手心,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是这样地失去了方寸!
“……你说我他妈的怎么办?……”
单军失控地、无处宣泄地在周海锋耳边低吼。
“……我满脑子就是你!……”
周海锋拽住了单军的头发,拉开他,像要用力看清楚他的脸,眼神带着灼人的烈度和喷薄的力量,他紧紧望着单军,像要把他看进刻骨,他抓着单军的力度,几乎嵌进他的皮肉。
“你不后悔?”
周海锋从喉咙深处,一字一句地迸出这句话。
单军望着周海锋的眼睛,眼中光芒闪动,燃烧着激越的明亮和坚毅的决然。
“不后悔!……”
单军从胸腔迸出……
yù_wàng一旦挣脱了牢笼,像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空气中都似乎听见火星爆裂的声响,火热的温度在这个狭小黑暗的阁楼里蒸腾出令人昏厥的浓烈……
两个舌尖的扭动,缠绕,电流在身体里蔓延,扩散,凝聚在小腹……他们专注于对方的唇,对方的舌,彼此都太急切,太生猛,在他们这个年纪,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所爆发的激情,是山崩海啸般的震荡,远远超过了承受和想象。
他们像两只出笼的猛兽纠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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