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地躺着,爆豪胜己去吹头发了,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他闭着眼,将大脑放空。明明刚在在地板上困意十足,但当他现在躺在床上,他又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困倦感觉,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他只能像一只虾米一般,闭着眼睛蜷缩在单人床的一边,努力给另一个人留出最大的位置来。
爆豪胜己吹完头发,略微整理了一下,就同样来睡觉。绿谷出久感受到床的另一头微微凹陷,他的幼驯染躺上,头重重地放在枕头上。
灯在爆豪胜己的那一头,他的幼驯染抬了抬手臂,把灯关了,狭小的房间陷入黑暗。半拉开的窗帘将外面一点月色透进来,眼睛适应黑暗以后,能看见书桌的一个朦胧轮廓。床太小,他们的背靠在一起。爆豪胜己的体温偏高,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透过皮肤,沿着神经,传到他的脑子里。
他想说点什么。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爆豪胜己开口。
被看出了是装睡。绿谷出久张了张口。
没有语言能表述出他的矛盾与挣扎,何况他面对的这个人是爆豪胜己,面对爆豪胜己的时候他从来很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就像他们经历过的很多次一样,他主动的解释总能变成更多的误解,缓和关系的诉求造成了接下的争斗,仓促的辩白听起来像是挑衅。
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作声。
绿谷出久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个情况,不如说他的本意是希望对方一辈子不知情,但爆豪胜己知道了。今天一天他都在努力逃避这个问题,面对爆豪有意识的追问,他选择了非暴力不合作,从医院到回到孤儿院。但爆豪胜己不是能够被逃避的对象——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总能胜利,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就一定会知道,他想得到的一切也会得到。
只要他想。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爆豪胜己低声说,“是庆功宴那天的晚上吗。”
绿谷出久心口一窒。
“是的。”他说,太紧张了,他的手心全是汗。背后还是爆豪胜己的温度,绿谷出久无声深吸一口气,抓紧了自己t恤的衣角。
爆豪胜己也在沉默。
只是确认而已,确认的用词证明了他的幼驯染确实早就知道真相。他等了良久,爆豪并没有出声。而他的心也在这片沉默中,慢慢沉下去。绿谷出久原本确实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虽然他知道这是渺茫的,但他还是希望爆豪胜己不介意这一切的发生。他不认为爆豪会支持他,更从来不奢望爆豪会喜欢他,从头到尾,他只盼望爆豪能够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提出任何激烈的反对。几个月就好,他想着,不用任何人负责或者关心,他只想一个人默默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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