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继续跑。
长长的走廊,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终于我看到了一点红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光,跑近了才看清楚那上边的手术室三个字……前面是紧闭的门,后边是追着我的俩说不清什么鬼的东西。
死就死吧!我狠狠撞向那扇门,居然被撞得弹了回来!但是我没有受伤,我跌坐在地上了。
回头一看,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刚才,那俩怪物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眼前的门。
啪滋一声,红灯灭了,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
我别无选择,只能进去。
我推开了门,里边是一张手术床,巨大的无影灯就在床上,还开着呢。我感觉到灯光的温暖,慢慢走过去,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放松。
暖暖的感觉让我觉得舒服,我不敢睁眼,无影灯的光实在太亮了。
一阵窸窣的响动惊扰了我的享受,我转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回到了病房,我躺在一张病床上,我的身边有一个人,戴着氧气面罩盖着被子。我能看到她胸口起伏得很快。
“奶奶!奶奶!”
孩子的呼唤传过来,可是我却看不到一个人。
手掌拍打着玻璃窗的声音传过来,还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奶奶!奶奶!
可是,这和我有关系吗?
我回过头,不再看身边的老人。
人生在世总是会有生老病死,就像我现在,经历的是病,而我身边这个老人,大概要死了吧。
我想到这里,睁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什么时候也是我的死期呢?明明我还年轻。想起那天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说的,我会早死,莫名觉得他说得对,很对我真的是个不长命的人。
一团黑雾凝聚在天花板上,缓缓向下压。
我扭过头去,看着黑雾渐渐逼近身边的老人。
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呼喊声却越来越嘶哑。
大概快要没有声音了吧,那个孩子。
黑雾蒙住了老人。我想老人死定了。
但是……
老人睁开了眼睛,把头往窗户的方向偏了偏,我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孩子惊喜的脸。孩子的脸我很熟悉我见过,但是我想不起我在哪里见过,我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浆糊。
老人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
轻轻地……
挥了挥。
随着漫长的“嘀——”一声开始,老人的手垂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床板上。
窗外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医生们放弃抢救了吗?应该说没有医生过来抢救,只是来了两个穿着绿色防护服的人,把老人抬上平车。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老人被抬走,我却跟着被抬起来。
我浑身无力,好像跟着老人一起走了一样。最终我被抬上了平车,躺平。
平车移动了,一扇扇门从我身旁掠过。我看到了我的病房,门开着,床上躺着我自己。安静地躺着。
天花板上是三个拉长的字,我终于看完了第三个字,安静地闭上眼睛。
下一站,殡仪馆。
为什么不是停尸房呢?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还在想着昨晚的梦。
“今天的饭不合胃口吗?”束铭华进来了,他推着小药车。我能感觉他口罩下一如既往的温暖微笑。数一数,第八天了,他居然每一天都在上班?或许是一天只上四个小时?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他,我却很少和他呆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咬了一口牛肉包。
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药递给我。
“有事按铃。”他说完,离开了我的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寂寞感侵袭了我。
他走了。
也走了。
吃下最后一口,我决定到楼下找我的花mī_mī说说心里话。对猫倾诉总比对人倾诉安全,因为它们不会说人话。
哈哈,这个冷笑话不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亲眼看着爱自己的人离去却无动于衷,累了不再爱了,还是从来得不到真正的关怀?
☆、第九节、殡仪馆
迎新年晚会如约举行,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开心,那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登上舞台。
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个毕加索,俗称家里蹲,简单来说就是个宅男,其实我也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我有一份网管的工作,之后因为幻觉问题,我来这里找医生,然后我就被留院观察了,工作自然也是辞掉了。
说起来,自从我进了不正常的人聚集的地方反而变得正常起来。
“孩子,我的名字叫‘逗你玩儿’,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我别着一个小型麦克风,站在舞台上,弯下腰,假装面前有一个孩子。
说完我蹲下来,假装自己是个孩子,拍着手高兴道:“好啊!我叫小明!”
然后我站起来,开始假装拽人家挂在外头晒的棉被,一边叮嘱:“孩子,我叫逗你玩儿!”
完了转过身去,假装成小孩子大喊:“妈妈!外边有人在收咱们家的棉被!”
喊完了,我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条花色方巾,往头上一戴打了个结儿,捏着嗓子掐着兰花指:“哎哟,是谁啊!谁收咱们家棉被呢!”
“逗你玩儿!”我拽下丝巾蹲下来大喊。
听着台下的欢笑,我觉得格外满足。
这真是我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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