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了他的头上。
“又……哭什么?还没哭够么?”
在心里想着,却死活不肯抬起头来,连开口说话的脸皮都没有。羚飞埋着头,然后,感觉到虎三低下头来。
粗糙而温热的舌头舔过他残缺的那边角。
更多的液体落下来,打在他头上。汗湿的皮毛在夜风中很快地凉了下去,只有那些不断落下的眼泪是温热的。
虎三轻轻而不停地舔着那个难看的伤疤,一开始只是掉下眼泪,慢慢地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有什么好哭的……我都被做到这样了还没哭呢……”羚飞在心里想着。听到头顶的呜咽声越来越大,他终于忍不住嘶哑地出声:“……你哭什么?”
“呜,呜……”虎三把脑袋搁在那个伤疤上,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呜咽着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突然就觉得很伤心,就……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抽抽搭搭地说着,微微动了动身子。插在羚飞身体里的分身仍旧保持着坚硬的状态。他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几乎察觉不到地,慢慢地再次在羚飞身体里律动起来。
跟之前比起来,这动作太温柔了,简直不像交合,而像是一下一下慢慢地舔着彼此的毛发,互相抚慰一般。
他也就真的一下一下舔着那个难看的伤疤,眼泪随着律动的动作不停地掉下来。
“混蛋……你再做下去,我今天大概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在心里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羚飞蹭了蹭对方湿漉漉的皮毛下温热的身体,在一种奇怪的安心中,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去随意处置。
22
夏天渐渐地进入了尾声。
在那个小小的湖泊边,羚飞和虎三逗留了下来。
多少要算是个贫瘠的地区,因此暂时也没有其他大型猛兽出现。在这段一年里最好的时间中,岩砾中稀疏地长着坚韧的草和低矮的灌木,而湖泊边则更为茂盛一些。
对于羊群来说,这样的食物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对只有独身一人的羚飞而言,即使一条腿行动不便,也足够活下去了。
相对而言,虎三就要愁闷一些。羚飞每天卧在湖边啃草的时候,虎三总在其他什么地方,用他刚刚长出一点新指甲的爪子,非常努力地练习逮兔子和岩鼠的技巧。
因为成功的概率实在是有点低,他通常得努力整整一天才行。
晚上的时候,虎三回到湖边,找到羚飞呆的地方。
大约是直觉地感到羚飞会不喜欢,他总在外面吃完了猎物,把嘴抹干净之后才会回来。
——其实羚飞已经并不在意这个了。当他下定决心不再回去羊群的时候,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
比起来,他更希望虎三白天不用跑那么远。因为离开了羊群之后,一个人呆着没人说话,实在是有点寂寞。
但是这样的事实,连他自己都耻于承认,就更不用说对那个白痴说出口了。
在炎热的天气里奔跑了一整天,虎三回到湖边的时候看起来整个都蔫了。
和羚飞进行过例行的“回来了?“啊……嗯。”这样的对话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往湖边跑去,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然后直接一下子跳进了湖里。
体型庞大的老虎跳进水里的时候,发出扑通一声很大的声音,水花一直溅到岸边的羚飞身上。羚飞偏着头抖了抖耳朵,并不介意地继续趴在地上,看着湖面。
远处的湖面上,虎三哗啦一下从水里冒出了脑袋,然后像只大猫一样欢快地扑腾起水花来。有几只水鸟被他惊起,呱呱地拍着翅膀飞起来。虎三从水里抬起爪子,一个猛扑,挠过了飞得最低的那只水鸟的尾巴。对方惊慌失措地呱呱大叫,在半空扑棱了好几下才保持住平衡,拼命地扇着翅膀飞走了。
虎三扑通一声又掉回水里,好一会儿才重新露出头来,呼呼地喷出水雾。几根鸟毛飘飘荡荡地落下来,粘在他的鼻子上,让他打了很大的一个喷嚏。
他在不大的湖里游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心满意足地游到浅滩的地方上了岸。先是抖了抖浑身的水,然后又伸着懒腰长长地吼了一声,慢慢地趟开浅水走上来。
晚风吹过来,虎三拿前爪挠了挠鼻子,啊啾啊啾地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浑身的毛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这么一看,整个体型都小了一圈,光秃秃的可怜极了,像只被剃光了毛的猫。
羚飞趴在荫凉处看着剃光了毛的虎三,到底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虎三一下就呆在原地,先是有些呆地看了羚飞一会儿,立刻又紧张地低头,抬起爪子检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左右两只前腿都轮流抬过一遍,一无所获,他又抬头,有些疑惑又紧张地往羚飞的方向看来。
羚飞把头搁在前腿上,笑意仍旧没有褪去,就这么看着不远处一头雾水的虎三。隐约地,他觉得很久都没有这么愉悦的心情了。
要担心生存,要照顾弟妹。成年之后,还要忧虑自己和其他羚羊迥然不同的奇怪取向。再之后是作为下任头羊的候选者,担负起整个羊群的重任。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这么完全地放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虎三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来。羚飞抖了抖耳朵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呆若木鸡的虎三旁边,弯下头去。
他像从前对自己的弟弟妹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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