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安慰鼓励的言语说出来总是太过轻巧,所以谁也没说,只是陪着他想喝酒的时候喝点,想玩牌的时候玩会儿
那时,张兆军已经住进了原本陈珂的房间。
人常说旁观者清,洛凡明里暗里观察这群青年,他觉得他们是一群颓废的梦想者他们意气奋发怀抱理想,却受困现实,从善如流,纯粹地生活,只是生活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是个恒久的课题。答案不已,莫衷一是,而对绝大部分群体,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仅此而已包括洛凡,他们都属于这个群体。
风声雨声麻将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漠不关心。某日,张兆军江这幅对子贴在自己房门口,得意不已。原来是想贴在大门口的,叫洛凡嫌恶的眼神止住了。
诶,林徵最近很忙么?怎么都不来参与发扬咱老祖宗留下的伟大的国粹运动?说话这么绕的也只有张同志了。
问者无意,闻者有心。
洛凡紧了紧眉头,抬眼瞧了瞧坐在对桌的人。那人顾自摸了牌,然后将自家不要的丢了出来,动作娴熟:好像常常加班,我也不清楚。表情再自然不过。
这位仁兄很拼命啊,看来又要升职了!假意泛酸,长长出了口气,有转向其他话题,阿程,近期东欧很混乱,领导很忧心呐股市怎么样了?
洛凡汗颜,跟一个能从红色革命事业聊到黄色笑话的人,怕是不用愁冷场了。
一程他们说周末一起火锅。
晚上,等林徵忙活完了,他淡淡提了下。
林徵擦着湿漉漉的发,抬眉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就放在叶熙手边,于是他很自然地拿起来递给他,而他看了号码,拧起了眉头,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林徵的电话一向很多,他通常不爱在叶熙面前讲电话。叶熙知道他是顾及自己的感受,未免觉得多此一举了些,但也没表示什么。最近,他常常能感受到他心虚的目光,当他将响着的手机递给他时,那眼神里呈现的分明是紧张这个认知,一霎让他的神经绷了绷。即使对方是女人又如何?是否把自己看作了善妒的妻子他觉得悲哀,只希望是自己过分敏感。
叶熙的触觉一向灵敏,林徵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他的相亲对象。十一期间,经不住母亲的谆谆教诲、循循善诱、威逼利诱,抱着见见面又不能怎么地的心态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相亲,也是唯一一次。
女方生在小康之家,学历同他相当,长得干净清秀,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这样的女人,男人很少能没有好感,林徵也不是例外。彼此印象都不错,因此交换了联络方式。一而再,再而三,联系渐渐频繁如此这般,最乐见的结果就是母亲再也没在耳边叨叨着谁谁谁怎么怎么样要说他和那女孩也没怎么样,双方也没把对方当男女朋友,所以他也就乐的将之挡箭牌,没觉着不妥,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然而现在,面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开始感觉煎熬
洛凡的人生开始混乱,别担心,在她身上什么坏事额没发生,由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即使到后来有过牵扯,她依旧只是旁观者。
凑巧的,林徵的相亲对象也在洛凡工作的大厦里上班。她看到林徵跟那个女人谈笑风生,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两次三番跟同一个女人,这就有问题了。
她不敢告诉那人,那个始终云淡风轻的人,但她的担心和不安已在目光交错间,将讯息传递
那人最近很爱回想从前,她了解这种心情,当空虚来袭,她也常常追忆往昔,点点滴滴,微不足道,却心头泛甜。
大学的时候,我和室友的关系并不好,家教兼职,根本没多少时间跟他们交流,他们大概也觉得我是异类吧。学校有很多助学金帮助贫困生,可是当中很多的名额却被衣食无忧爱占便宜的人拿了去,真正有需要者,如叶熙却不屑去申请。心里也想跟他们谈天说地,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们说的很多我都听不懂,什么魔兽啊,cs没有话题,他无法融进那个小团体。
可是那天,当文娱部副部长的吴语给寝室人手一张xxx讲座的票,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有多么出名,而且还有份家教,我是极不情愿去听的因了室友的心意还是去了。
教室里挤满了人,我才知道xxx是多么受欢迎,在主持人宣布他上台的时候,原本坐在我身边的人被人叫了起来,那人示意下手中的票,喘着气坐下
洛凡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来人正是林徵。
他拿着笔记本将人家讲的重点一一记下,写得很认真,我还以为他是学记者的呢!台上讲了什么我没听清多少,看着此起彼伏举手提问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激动,因为我知道当中大部分是团委安排的,他们就好像在做一场戏那人极力记录的不过是人家布排好的台本。
妈呀,总算可以交差了!林徵心满意足地合上本子。
听到这句话,叶熙纳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林徵愣了愣,随即礼节性地笑笑,也没在意,旋身走了。
叶熙却没有起身,依旧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人群疏散,原本的热闹散去,留下一室清冷。
林徵跑回教室的时候,见那人还在那儿发呆,自己的闯入似是打扰了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我钥匙找不着了,可能落这儿。
然后,他看到那人急忙起来,猫腰在地上仔细找:在这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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