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
程方远抬起身子,俯视他,“前提呢?”
苏于溪愣住,没有反应过来这句问话的意思。
程方远微微眯起眼,表情是笑着的,但眼神却冰冷一如万古寒潭,“你跟朕保证的前提是,不会再想着那个人。”
苏于溪呼吸一滞,“微臣,并没有……”
“你有!”
程方远的声音终于不稳,“苏卿呵苏卿,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朕,朕早就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他,你可知道,为何朕在这里住了几夜了,却一直都没碰你么?”
苏于溪隐隐觉得不妙,他喝了酒正是乏力的时候,手又被束缚,情形怕是不好。程方远终于满意地在他脸上看见除了冷漠与镇定之外的其他情绪,那是种类似于慌乱的情绪。
“若你以为朕有多么正人君子,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程方远悠然道,“朕不碰你,是因为前几夜朕一时不察,让你喝了太多酒。”
喝了太多酒?苏于溪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朕是九五至尊,要临幸谁,偷偷摸摸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朕要让你清醒着,将全部感受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让你彻底明白一个事实……”
勾起唇角,程方远冷冷一笑。
“你是朕的人,永远都只能属于朕。”
81-2梦·捌
这是孟青云离开的,第一年冬天。
这个冬天迟迟都没有下雪,苏于溪蹲在池塘边,观察御花园锦鲤池的锦鲤长势,确认没有问题,又喂了些新鲜的饵料,而后他站起身,仰头望一眼天空,深冬的天空昏暗阴沉,可是北风干燥,仍旧没有即将下雪的先兆。
“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沉郁的嗓音。
苏于溪怔了怔,转过身,弯身行了一礼,“陛下。”
皇帝已经有将近两个多月没有来过鱼师阁了,苏于溪都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身处于皇宫内院,忘记还有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程方远注意到苏于溪明显拘谨的动作,一点儿都没变。本以为将那个人逼走,他们之间的障碍就能扫除,就能变得至少稍微亲近一些,可是却没料到,他反而对他更加疏远客气了。
若说以前只是隔着一个人,那么现在,大概就像是隔了一座山。
“你还没回答朕呢,在看什么?”
苏于溪低头道,“回陛下,微臣在看天气。”
“哦?”程方远似乎来了些兴致,“看天气?是有什么讲究?”
苏于溪回道,“今年冬天一直没有下雪,温度过高锦鲤容易患病,对来年春季的体力蓄积也很不利,是以微臣有些担心。”
程方远稍微点了点头,养鱼他并不在行,他所想的,也只是与这个人多说几句话而已。
“……苏卿,喜欢下雪么?”
这问题问得委实怪异,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决定是否下雪的,也只在于老天爷而非他们这些凡人罢了。
但皇帝在问,苏于溪不能不答。
“回陛下的话,微臣……”
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脑中一串影像飞速掠过,让他喉头猛地一涩,“喜欢”这两个字,竟然有些说不出来。
程方远这时却道,“朕只是随口一问,苏卿不必介意。”
说完这句话,他便起驾回宫了,来的突然,走得也随意。
本以为这个傍晚的这段对话,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插曲。然而苏于溪却没想到,随后的某天清晨,雪竟然真的下起来了。
最初是醒来的时候,他注意到窗外比往常更加明亮。
他几乎是赤着脚跑过去推开门,就见成片成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将他整个视野都染成一片耀眼的纯白。
这一刻,就像是回到过去。
苏于溪感觉眼眶有些瑟瑟,唇角却止不住上扬,他一步步走出房门,走到院子里。
可奇怪的是,当他光脚踩在落满积雪的地面上,竟然丝毫都不觉得寒冷,而那种近乎于柔软的触感,也与雪完全不同。
苏于溪弯下腰,捧起一把地上白色的“雪”,掌心轻盈一片,像是棉花,却比棉花透亮,像是柳絮,又比柳絮洁净,应该是某种植物的花或是种子,不过不管是什么,总归不是真正的雪罢了。
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苏于溪抬目望去,高高的屋顶上,逆着朝阳站着几个人影,正扬手挥洒一把又一把的那种“雪花”。
像是意识到已经被发现,那几人纵身跳下屋檐,迅速消失无踪。
低头看向地上那些厚厚的“积雪”,苏于溪有些哭笑不得,去墙角找来笤帚,默默地开始做这项无端多出来的工作——“扫雪”。
关于这件奇怪的事情,苏于溪下意识地没有多想,而直到又过去几天,终于让他等来真正的第一场雪。
那夜里,皇帝再次驾临鱼师阁。
惯例又是喝点小酒,再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程方远已经不再强制苏于溪必须陪他喝酒,他完全可以自己坐在一旁,哪怕只是纯发呆,皇帝也丝毫不会动怒。
“苏卿,在想什么?”
苏于溪倒没有真的发呆,他如实回答,“今天下雪了,微臣在想,楼兰到明年春天,应该就可以繁衍子代了。”
程方远一笑,“的确是好消息,苏卿看来是着急要当月老了?”
苏于溪微讶,程方远很少开这种玩笑,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程方远又道,“其实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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