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实现那最终的目的——那一个从小到大,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目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成功最接近的那一刹那。一道并不起眼的剑光,却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千辛万苦争来的所有希望。
那道剑光之后,是一张更加不起眼的脸孔。但那张脸孔上沉静淡然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刺眼。
不止刺眼,简直令他愤怒的发了狂!
何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何为万念俱灰,死难瞑目?
在那道剑光将季意然恰到好处地拦在李慕歌的背后时,当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后,当他终于看清了那双破坏了一切的眼眸时,他终于愤怒到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也切断了所有的退路。
他终于不再留下任何余力,不再保持一个胜者的姿态。而是像一只发了狂、失了控的野兽般,突然功力大增。一瞬间,他竟冲出了所有人的防线,猛烈而决然地攻向了他那唯一的一个目标——李慕歌。
最初的一剑,李慕歌勉强挡下,单剑撑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紧随而至的那一剑他实在无力抵抗,执剑的手已微微发颤。
这时,那道不起眼的剑光再次破空而来。只听“锵锵”几声,剑身虽被砍成两截,但终究是抵挡住了哑君岑可怕的攻击。
紧接着,那人突然拿过李慕歌手上的那把极细的软剑,手指轻弹,那剑身立刻响起玲珑剔透的铮鸣,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李慕歌看到那人的脸时,立刻目露狂喜地叫了句:“故安?言曦?”
顾言曦带着“故安”的人皮面具,对他淡然一笑。之后犹如一支利箭般,笔直而迅猛地向哑君岑攻了过去。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锋锐,也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速度。只觉眼前一道寒光划过,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因为那凛冽的剑气而剧烈的收缩,本能地向身体发出示警。
哑君岑也知自己抵不过这一剑的威力,但就算敌过这一剑,那下一剑呢?下下一剑呢?
所以他索性将身体应了上去,同时死死地攥住那把极细的锋锐,果断而决绝地洒出漫天毒雾。
如果带不走李慕歌,那就带走顾言曦吧。
如果不能让他死,那就让他痛苦,说不定也是不错的选择。
顾言曦在漫天毒雾中,并没有将剑脱手,闪避而出。
而是又向哑君岑欺近了几分,俯在他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见随着他嘴唇一张一翕间,哑君岑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悉数化作了一抹不甘心的狠戾。
他攥在剑刃上的手指已经被切得深可见骨,犹不撒手。
鲜血流过剑身上的纹路,恍惚间似乎能看到某些经文缓缓显现。
会是超度亡灵的经文吗?
但顾言曦又怎么会好心的去超度他呢?他连死都不想让他死得瞑目。
在死亡来临之前,他有些好笑的想。
最后,他终是将目光停在了很远的一个地方,那里站着一个总是一本正经的青年——开不起玩笑,却也并非脾气不好。只是严肃得有些可爱。
他现在正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呢?
或许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吧。
原来人死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疼的,只能感受到死亡而已。
李慕歌知道哑君岑最后洒出的毒雾必是奇毒无比,瞬间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他见毒雾中的顾言曦一动不动,整个人几乎差点崩溃。拖着已近虚脱的身体,他努力爬向对方,心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就在这时,顾言曦却突然动了。只见他利落地拔下那把插在哑君岑心口的软剑,手腕轻抖,震开了剑身上所有的血迹。同时,那剑身上鲜血染就的经文,也瞬间消失的杳无踪迹。
他走到李慕歌面前,撕下脸上的那张“故安”的面具,弯眼一笑,亮如星子黑如墨玉般的双瞳中满是爱意。
“慕歌…”他轻声唤道,放佛为了叫出这个名字,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叫出一般。
李慕歌的眼眶已经湿润,那一双桃花眼终于没有了往日的fēng_liú多情,此时此刻看去,红肿的就像是一双兔子的眼睛,脆弱而可怜。
就在这片刻的对视间,他一年来,或者说是十年来积攒的感情,突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一把将眼前之人紧紧地搂入怀中,不顾一切地就吻了上去。这个吻,急切而炽烈,放佛要证明什么一般,久久都不肯放开。
刹那间,城上城下的所有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有人眨眼、有人惊呼、有人沉默、有人一直在询问别人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像李慕歌这样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怎么会抱着一个男人突然吻了下去?
而且还似乎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季七瞬一语不发的尴尬的转过头,沈逐风倒觉得无所谓,正看着兴致盎然。青玉依旧害羞地涨红了脸,洛秋离则释然一笑。
他的太子殿下,恐怕今生今世,都会对这个叫做顾言曦的男子情有独钟,至死不渝。
否则,他也不会在全天下的人面前,许下这一吻之诺。
那一天,没有人知道顾言曦为什么会突然赶来,又为什么会功力恢复,更没有人知道他在哑君岑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些事,李慕歌都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者是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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