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相当清闲地待在一起消磨时光:在阳光晒得暖暖的蔬菜大棚的土坯上,两个人双双仰面躺着,七生枕着冬生的肩头。他们各种神侃,说六界,聊《山海经》,讲伏羲的八卦图,也说校长的秃头和教导主任考试不及格的儿子。他们毫无隔阂,他们懂彼此所说的一切。
初二那年,分班了。
七生进了教室,四下里看了一圈,只觉得这屋子不地道,于是打算今晚过来定一定风水。
晚上来看,情况却也还好,虽有几只小妖精,但没什么大威胁,不像早先的初一(3)班,黑板里蟠着好大一条螭,搞得她连他们班的门口都不敢接近。
冬生不出所料地也跟也来了,没穿道袍,但带了一把符纸,摆明了不放心七生。
七生把带来的纸钱点上,跟冬生啰啰嗦嗦怨着分班的事,冬生听着,慢慢揉她头发。
分班了,他也不乐意,但这时候他不能说。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就是再不高兴,也不会说。
定完了风水,俩人一起翻墙离校,又到街边的烧烤摊子上一起吃了顿宵夜。
七生喜欢抢冬生的零食吃。但冬生发现,他爱吃的膨化食品,七生其实不爱吃。
“不爱吃就别吃了呗,看你嚼得费劲的。你想吃啥,给你买。”
“不用,”七生又搁一片薯片到嘴里,“吃你吃过的东西,能收你一点儿阳气。”
“你缺阳气啊,”冬生惊着了,“那你直接从我这儿拿啊。”冬生朝七生摊开左手——他是左撇子。
“那多伤元气。”七生不依。
最后到底还是把右手交到冬生左手上,让他给自己渡了阳气,她那段时间真的是太虚了,连阳光都怕见。
一起吃晚饭,冬生喝着三块一碗的蛋花汤,看着七生连吃两屉冒着油花的小笼包。
“你身上是不是有饿死鬼?”冬生的眉毛紧紧拧起来。
“没有,”七生囫囵咽下半个包子,“我爹说,我是胎里带的弱症,娘走得又早,小时候是喝羊奶长大的,断奶后吃啥吐啥,他就找游方道士给我请了个馋仙儿附体。这馋仙儿啊,喜咸厌甜,还好荤,带了十多年了,不想要也没辙。”
可七生始终觉着这馋仙是个掣肘,有她在,自己就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实诚点儿讲,七生好佛,想吃素。
“我给你请走。”冬生说得斩钉截铁。
七生:“……”
第二天,冬生就着手给七生送馋仙。不知道年代的大陶碗,倒满满一碗米酒,让七生一滴不剩全喝了,然后边烧符纸边叽叽咕咕地和馋仙对话。仙请走了,七生却也醉了,冬生就把人背回家,喂掺了水的香炉灰醒酒。
七生从小就喝香灰水,喝这个比喝油炒面还自如,让冬生服得五体投地。
七生说:“哥,我这命都是你给的。”
冬生:“没那么严重。”
七生无比坚决:“有。”
“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对吧?”
“嗯呢。”
“那你以身相许呗。”
“得嘞。”
星期天,冬生在自己房里安安静静转魔方,书桌上摆着动也没动的周末作业。桌上的笔忽然自己动了,悬空后在冬生的作业本上写下了“七生”两个字。
冬生挑眉,视线来到纸上。那笔继续动着,写下了一个地名。
冬生看着那笔慢慢倒下,不再动弹,回身拿了件外套出门。不一会儿又折回来,在袖里藏了把弹/簧/刀。
七生跟文彦他们一伙人去泡ktv,男男女女醉得七七八八,七生一个人去上厕所。刚出来就被一块抹布捂了嘴,拖到一个小间儿里,然后那人就上来扒她衣服。
抹布上怕是有药,七生动弹不了,说不出话,连眼睛也睁不开。
就在七生犹豫着待会儿结束之后是跳楼还是一头撞死时,冬生提着刀踹开了门。也是幸好,那门坏了,锁不了。
冬生是被闵一诺叫来的——七生这次出去,没和冬生说,那鬼本是想看场好戏,结果倒救了七生。
作案的人往外跑,冬生没追,也没想报警。七生的名声本就不好,要再传出去这么个事儿,只怕以后要嫁不出去。
冬生把刀收了,关上门,“衣服能自己穿吗?”
七生吃劲地摇头,“动不了。”
冬生就坐到她身边去,捡起地上的白色蕾丝胸罩给她套上,把人抱在怀里,扣背后的搭扣,然后是白衬衫——带一个鞋印,拍不掉了。
扣好了衬衫扣子,把还没脱完的条绒裤子提回来。拉上拉链,扣上扣子,腰带也给她系好。
七生肚子里一阵热,眼前一片白,她喉咙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听不清,冬生就把耳朵给她送过去。
她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有药……给我贴个符。”
冬生反应过来七生是被下了不正经的药,差点儿把牙咬碎了,兜里扯出一张黄符纸往七生面门一拍,隔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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