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山恭顺地点头:“是,先生。”
那头做事的人撬开了季潮生的墓,那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暴露在今天格外y-in沉的天空下,像一颗造型古怪的定时炸弹。
冯端清让人把那个骨灰盒拿出来,他自己走过去,也没套手套,把骨灰盒打开。
没有骨灰。
四周安静得吓人。
他把盒子给顾方叙看,后者敲了敲盒子的底部,然后用力一砸,把那个盒子摔碎在了青石板地上。
盒子的底部有一个暗匣,里面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传家宝,也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跑出来,只有薄薄一张纸。
同样的印刷体,只不过同样的四个字后面又添了四个字:
天理昭昭,敬请期待。
冯端清终于在恐惧的驱使下丧失理智,他抢过手边的枪,对着墓碑上季潮生的照片狠狠地s,,ao`你大爷季潮生!”
陆重山皱了皱眉。
“重山,”顾方叙叫住他:“去查,和季潮生有关系的,包括他以前的佣人、司机、园丁,甚至给他装修房子的装修工人,全部给我查出来。”
“是,先生。”陆重山往外走去安排,经过邓玉容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夫人,您今天怎么没叫着邹婶儿和您一起呢?这里地面s-hi滑,您自己走可得当心着点儿。”
邹婶儿毫无疑问是邓玉容的人,她甚至从厨娘直接成了邓玉容的贴身保姆,往日里总是邓玉容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今天怎么突然不见了?
邓玉容猛然被他一问,还是有些心虚:“哦她啊,我今天突然想吃酸梅,使唤她去买了。”
“这样啊。”陆重山笑着点点头。
他走到一边拿出手机,联系他安排在疗养院的人。
听到的消息让他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蠢货!”他险些骂出口:“顾巽算什么?我不是说过,就是天王老子来也要拦住吗?”
他捏着手机的手爆起了狰狞的青筋。
邹婶儿紧张的不行,她刚刚一路走过来,被顾方叙安排的那些保镖盯着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她的手心已经s-hi透了,差点儿连饭盒都拿不稳。
她实在想不通,邓玉容为什么突然让她来疗养院,还吩咐她偷偷抽南安的血。她当然不知道是因为季家的事,她只当邓玉容还在怀疑南安和董灵犀的关系,这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毕竟找回来的那位可是顾方叙亲自承认的,这要是又冒出一个来是怎么回事?
但是毕竟把柄在邓玉容手里,她也只好照办。
不过这一路来她倒是看明白了,别的不说,顾方叙对这个小白脸的关注度可真不是一般高,光是为了他一个人包下一整层病房就已经可见其用心,更不要提那一排排护工和保镖——邹婶儿看了,不少保镖都是顾方叙从自己贴身的人里面拨出来的。
她不禁生出一丝扭曲的好奇:要是这个南安真是顾连笙,顾方叙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一段,顾方叙不得疯了?这说出去可够人戳脊梁骨的了。
她撒谎说是奉顾巽的指示来给南安送汤,果不其然,只要摆出了顾巽的大名,没人敢多过问。邹婶儿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房里一片寂静,床上有一个细长的隆起,是南安正熟睡着。
邹婶儿做的是昧良心的事,心里七上八下跟装了几百只小耗子似的。她一步一挪地走到床边,见南安没动静,又探他的鼻息,意识到自己在做蠢事,她连忙换了动作,抬手在南安的眼睛上晃了几下。
“呼——”她长舒一口气:看来南安的确是睡着了。邓玉容告诉她的消息没有错,每天的这个时候医生都会给南安注s,he镇定剂。邹婶儿起初还担心了好久,连安眠药都准备好了。
她心道天助我也,连忙从保温盒里拿出准备好的注s,he器。她以前没干过抽血这种事儿,扎了好几次才扎进血管。
扎完血,她把东西收好放回保温盒里。她看着南安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像董灵犀,她没忍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拨开南安的额发。
然而那里只是白净光洁的一片,没有她心中想的那个疤痕。
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她叹了一口气,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36.
陆重山焦急地踱着步,恨不得立马赶回疗养院。他不知道邹婶儿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在顾方叙身边做了这么久的事,他太了解邓玉容了。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毒蝎子,不动的时候跟死了一样,一旦动起来,每咬一口都会要人命。
“重山,你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顾方叙和冯端清带着人走出墓园,后面还跟着邓玉容——她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极为臃肿,但她却是一脸隐隐的笑意,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发慌。
陆重山脸上焦虑的神情太过明显,不好掩饰,他情急之下只好将计就计,急切地说道:“先生,刚刚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南安少爷今天状态非常不好,我正要向您汇报,您就出来了。”
顾方叙果然方寸大乱,也不管季潮生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医生怎么说的?什么原因?他现在什么情况?”
顾方叙烟也没心思抽了,随手往地上一扔,见司机站在车旁一脸状态外的样子,他不耐烦地训了几句,竟然从司机手上抢了车钥匙,自己就要进驾驶座。陆重山见状连忙从他手中接过钥匙,把他请回后座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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