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巽一时语塞,南安继续说道:“顾老先生,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您一定也对我经历过的事情很清楚才对,您觉得,我的遭遇,和连笙的遭遇比起来如何?”南安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被蚊子叮一口,和被刀划一道,遭遇到的人都是难受的,这些事,在我看来,没有比较的必要。”
顾巽久久没有说话,南安看着他,突然跪在地上,待顾巽反应过来时,南安已经叩了一个头。
只一下,南安已经站了起来。
“顾老先生,”南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说道:“您是个好人,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尊敬您,今天这个头我磕给您,就当是我给您的承诺和赔罪。连笙我不会动,有朝一日我完成了我要做的,我也会保连笙一世无忧。我说到做到。”
顾巽那张被岁月绘尽沟壑的脸早已风雪不侵,然而南安这一跪,却让他破天荒地动容。
“多谢。”
顾巽扶着拐杖,竟是给南安深深鞠了一躬。
“孩子,”顾巽走了半截,又回过头来,看着还在原地站着的南安。他久久地看着南安,终于叹息般地说道:“希望有朝一日`你心中的仇恨消弭,还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谢谢。”南安回答得很随意,仿佛这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不过不必了。”
“安安,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儿子,顾连笙,”顾方叙一手搂着祁衡的肩膀,走过来拉住南安的手:“连笙,这是南安。”
“爸,”祁衡刚哭过,嗓音还十分沙哑,眼圈也又红又肿,脸颊上还带着泪痕。“我怎么称呼这位比较合适呢?”
南安率先接过了话头,他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递给祁衡,然后笑着说道:“叫我的名字吧,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
顾方叙愣了一瞬,他想和南安对视,对方却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视线,他无可奈何地看了南安一眼,然后对祁衡点点头,道:“叫哥吧,安安和你岁数差不多。”
祁衡很快把若有所思的眼神隐了下去,挤着桃花眼露出一个梨花带雨的笑:“南安哥,你好,我叫顾连笙。”
南安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找了个由头想走。顾方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回到房间,然后狠狠地摔上了门。
“先生......”
“去你妈的先生!”顾方叙把他扔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他一边一只锁住南安的两只手腕,两腿用力分开南安的双腿,把他整个人紧紧的锁在他的身体下。他的双眼因为压抑而呈现病态的猩红,一丝不苟的鬓发也在推搡中散下一缕,垂在额角上,给这个一直以来都以强势的面目示人的男人添上了一丝凄凉。
“我说的那些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什么叫‘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你说话,你给我说话啊!”
“啪!”
顾方叙被这声音一惊终于清醒了几分,然而待他反应过来,南安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鲜红狰狞的巴掌印,破碎的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顾方叙看着自己仍有些发麻的手掌,浑身力气被卸得一干二净,他呆呆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趴伏在南安身上,看着他因为疼痛用力地闭紧了眼,看他眼角渐渐渗出泪水。
“安安,安安你没事吧?宝贝,我错了,宝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气......”
顾方叙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十成力,南安只觉得眼睛发花,耳鸣的声音几乎让他昏过去,一闭上眼脑子里又是一片嗡嗡的响声。
“安安,安安?安安你说话,你不要吓我,安安!”
26.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玩物,玩腻了被扔到哪里去都不知道,”邓玉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医生来过,房间里还有残留的消毒水味儿,她临近生产,闻到这味道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哎哟,我可不是恶心你啊,你别吃味。”邓玉容托腮看着他,脸上浮现意思不明意义的笑:“南安,我和顾方叙从小就认识了,你知道顾连笙他妈是怎么回事吗?董灵犀和顾方叙是大学同学,顾方叙那时候喜欢她,她不答应 ,顾方叙就把她锁在自己房间里,把她上了,后来董灵犀j-i,ng神失常,顾方叙把她扔到后面的仓库里让她自生自灭,顾连笙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邓玉容语气平淡,甚至一边讲还在一边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她才做的指甲。
“结果生完顾连笙,董灵犀就死了,顾方叙他n_ain_ai嫌这孩子和他妈一样不吉利,让下人把他活埋了。顾方叙有说什么吗?他要是阻止了,这孩子能隔了二十年才认祖归宗?得了吧。”
“我说这话啊,就是想让你知道,顾方叙不可能对谁从一而终的,他就是个神经病,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不喜欢了,你自己看看,一耳光就能把你扇得脑震荡。你躺在这儿,他在哪儿?他儿子不想当小明星,要读书,他二话不说带他处理入学的事情去了。你要把目光放长远,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哦?那您有何高见?”
邓玉容一心想把南安拉到她的阵营里来,听他这么说,只当他终于开窍了,完全没把他和往日大有不同的语气和神态放在心上。
她内心暗喜,藏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和我合作,你帮我关注顾方叙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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